距離父子山巔會面的三日後,古道村後山。
嗖!啪!
一塊小石子準確無誤的打在了龍谷的眉心,龍谷吃痛,憤然起身,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然後又尷尬的蹲下,不忿的瞧著龍滅。
二人正在後山一片被開出的空地上,都泡在一個很大的木桶裡。桶底鋪著幾塊發紅的石頭,一種偶然吸收了天地靈氣的石頭,會一直的發熱,是極州一種很好的加熱工具。
龍滅百無聊賴的趴在桶邊發呆,瞥了瞥龍谷,見後者又昏昏欲睡,順手又捏了一塊石頭,壞笑著打了過去。
又是命中眉心,連續兩次,龍谷睡意全無,氣急道:“你發什麼瘋?”
龍滅聽聞後並不答話,得意的一瞥龍谷,接著趴在桶邊發呆。
見他似是有心事,龍谷好奇道:“那天尋叔找過你後就這個德行,受什麼刺激了?”說完也不等龍滅答話,搓著手臂,又自顧自的道:“你說尋叔到底什麼意思?練了十多年元體境,按道理來說你我早就能進入元血境,村子裡你我這般大小的不少都準備進入元血境,但是尋叔還是讓咱倆不斷的鍛體鍛體。”
龍滅嗤了一聲,白眼翻飛,說道:“我爹說過,想要一飛沖天,就要厚積薄發。貪圖進境只會讓你空有境界而內無實質,並且會留下很多的暗疾。村子裡那些人綁在一起夠你一隻手打嗎?”
聽罷,龍谷自覺有理,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正想著,突然覺得眼前一黑,下意識的雙手一檔,只覺手上一沉,一塊大石頭被他打的粉碎,石屑紛飛,紛紛落進了他所在的桶裡。龍谷恨恨的看著遠處早已穿好衣裳的龍滅,對方還挑釁的勾了勾小拇指。
龍谷高喝一聲,麻利的撿起衣服套上,朝龍滅沖去。
砰!兩人拳掌相對,所踏之地頓時下陷了分毫。龍滅猛的一矮身,掌化成拳,自下而上向龍谷面門襲來,龍谷雙臂一擋,雙腳借力,猛的躍起數丈,如鷂子般飛襲下來。龍滅自然不肯做沙包,同樣雙足踏地而起,在空中與龍谷撞在了一起。
二人越打越盡興,動作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大,弄出的聲響也越來越大。終於,在兩人酣戰間,古道村中很多屋子的燈火都亮了起來,其中一間屋門猛地開啟,焦莫滿臉戒備的四下張望,聽得後山的動靜,急忙招呼了幾個壯漢拿好武器,奔後山趕去。待到一行人匆忙的趕到後山,卻看到了自己無法理解的一幕。。。
龍滅一個鞭腿將龍谷踢得倒飛而出,龍谷則踩在一顆老樹上卸力,老樹霎時間彎下了腰。緊接著龍谷又是一踏借力而回,只是可憐那顆老樹,險些被攔腰折斷。
顯然是鬥出了興致,龍滅尋了一顆粗細正好的樺木,站定,挺腰,居然將那顆花木連根拔了出來。遠處的焦莫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以他元丹境的修為自然也能將那棵樹拔起,但很難做到如此的舉重若輕,須知龍滅可僅是元體境。而一旁的龍谷也不甘示弱,就近也尋了一顆,同樣連根拔起,揮將著打了過去,那呼呼的破風聲是那般刺耳,聽著讓人頭痛。
轟!轟!轟轟轟!兩人不斷的拿著兩節早已砸斷的斷木對轟,不多時,伴隨著最後一聲巨響,兩人手中的樹幹同時分崩離析。二人不約而同的跳進了各自的桶裡,著急的連衣服都未曾褪下。二人同時舒服的哼了一聲,奇的是方才因交手造成的淤青刮傷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其實這種藥湯本沒有那麼神奇,只是按照龍塵尋配置的順序,不同的藥湯一路用了下來,就産生了這種詭異的效果。
遠處的焦莫打發著眾人回家,自己則敬畏的朝龍滅家的屋子瞧了瞧,感嘆不已。
龍塵尋自從二人三歲起就為他們的鍛體做準備,多年以來每日浸泡藥浴,這一泡就是十多年。後山這片空地原本不是這光禿禿的模樣,只是二人學會了切磋之後,後山的森林便總遭受著摧殘,包括山中的野獸,可以說這兩個小魔頭就是大山的敵人。
龍谷突然起身,揉了揉肚子,朝龍滅道:“打獵去。”他話不多,一向言簡意賅。
龍滅正閉目享受,無奈的白了龍谷一眼,但也沒說什麼。他話很多,甚至有些貧。只是在兄弟這方面,他習慣無條件支援。起身和龍谷一起朝深山走去。兩人的背影越拖越長,隱約聽見兩人的爭執聲傳來,這內容麼,自然是討論今晚切磋的輸贏問題。
隨著喋喋不休爭吵的二人慢慢沒入山中,遠處深山裡傳來了一聲聲狼嚎,不似平時的蒼涼悽寂,反倒是有一點哀嚎的意味。
二人腳程極快,不須多久便走進了古道村後面的群山中。夜晚的深山有一種別樣的靜謐,微風拂過,吹得樹葉婆娑,入耳全是枝葉搖動的莎莎聲,兩人正一前一後的向深處進發。
“今天這山裡怎麼了?這麼靜?”龍谷矮著身,戒備著周邊,有些疑惑的問道。
龍滅也發現有些異常,但也沒當回事,雙手放在腦後,邁著他招牌的老爺步,看著如此小心的龍谷,一絲壞笑爬上了他的嘴角。
砰!龍滅突然發難,一腳踢在了龍谷背後,龍谷正聚精會神的尋找獵物,自然沒防備龍滅。龍谷整個人都倒飛出去,撞在一顆老樹上才停下。
“嘿嘿,既然今晚沒獵可打,就分個勝負出來,免得你不服氣。”龍滅囂張的擺好姿勢,等待著龍谷的回複。
咚!咚!咚!出人意料的是,龍谷並未出來,反而大地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