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間,芍藥才帶了訊息回來,老爺病了,且病得不輕。
饒是惠敏做了心理準備了,也是被這個訊息驚得白了臉色,手裡的茶杯一個沒握住摔到了地上。
惠敏沒有出聲,外頭候著的人也不敢進來收拾,芍藥彎腰將碎瓷片撿了起來扔到了一邊。
“阿瑪才60多歲的年紀,怎麼就病重了?病了多久了?大夫說是什麼病沒有?”
芍藥有些自責道:“大奶奶管著下人不許亂嚼舌根,老趙也知道得不是很詳細。只知道老爺病重了有大半個月了,夫人每日守在床前,茶飯不思。也請了京城裡的諸多名醫診治,但是並未見有好轉。”
惠敏這時也急了,恨不得立馬出宮回去看看。難怪昨日額娘那樣強顏歡笑,她竟然也就因為要招呼客人沒有細問,早知道……早知道就該好好拉住額娘問個清楚才是,也比現在這樣自己胡思亂想好。
她此時也想起,上次四四就說過阿瑪身體不大好,還送了藥材去,那時也不當回事,誰知道現在,竟然就病重了。
不行,她得親自去看看才是,還要帶著太醫,對,把孫重樓帶去,他的醫術那麼好,一定會救好阿瑪的。
說著惠敏就站起身來要往外走,芍藥問道:“主子您上哪兒去?”
“我去求太後,讓她恩準我出宮去看阿瑪。”
芍藥忙攔住了她,道:“主子糊塗了,現在天色已經這麼暗了,太後娘娘定然已經睡下了,您這會兒去,豈不是擾了太後娘娘休息。”
惠敏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這麼晚了啊。
芍藥見惠敏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也是心疼,勸惠敏道:“主子您先別急,明日一早咱們就去求了太後恩典,定然能帶著太醫出宮去的。宮裡的太醫醫術那樣好,定然能治好老爺的病的。”
“嗯,也只能這樣了。”惠敏點了點頭,又繼續道:“你也先下去休息吧,今日忙了一天了,辛苦你了。明日我帶浣春和盛夏回去便是,你就留在院子裡吧。”
“主子這是折煞奴婢了,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哪當得起辛苦二字。”
芍藥起身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喚了人將屋子清掃幹淨。
挽秋進屋來見惠敏面色不佳,以為她是累著了,忙道:“主子可是累了?奴婢給主子按摩一下吧。”
惠敏搖了搖頭,道:“不必了,伺候我洗漱吧,我想休息了。”
“是。”
挽秋便去端了熱水來,伺候惠敏盥洗,又鋪好了床,伺候惠敏睡下。
挽秋關好門出去了,惠敏躺在床上卻是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從小到大費揚古對她的寵愛,點點滴滴像是幻燈片似的在腦子裡不斷的浮現,她不敢想象,最壞的結果。
歷史上的費揚古,只有董鄂妃那個弟弟,費揚古大將軍,對於她阿瑪這個費揚古,卻是隻字未提,說起來還是皇後的阿瑪,再怎麼說也不該是這樣的歷史,唯一能解釋的,便是他已經過世,沒有什麼可以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