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軍坑殺近二十萬降卒,舉世皆驚。
上一次白起長平之戰後坑殺趙軍距今已有近五十載,大部分人只是聽說過,並不曾經歷過那個朝代。
項羽這一血腥手段確實極大的震懾了天下,關中秦人路逢楚軍都是遠遠的繞道相避。
聯軍在關中的彈壓成本大大減少,不僅是敵人,就連諸侯間前來項羽大帳吵擾討要糧草軍資的次數都明顯見少。
訊息傳到扶蘇、蒙恬處,他們都被驚呆了,重瞳子竟然窮兇極惡到了這般田地!
“長歌當哭,我不哭王離,他是戰死沙場,死得其所,我獨為十數萬慘遭殺戮的無辜將士們悲痛...”
扶蘇早已是泣不成聲,心中的傷痛難以向人訴說,捶足頓胸不止。
一旁的蒙恬是眉頭緊皺,除了哀怮、憤怒,他還有著深深的憂慮。
分批撤離到長城一線休整的秦兵不過五萬餘數,加上這些天陸陸續續趕過來歸隊的,整編以後,仍有戰力僅有八萬人,而且軍資糧秣嚴重不足,僅以這八萬人論,糧草也僅夠供給三個月,而且箭矢、守具更是無從補充。
從項羽殺俘一事來看,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花費時間精力整編士卒、經營關中,相信,要不了多久,稍做休息,攜大勝之威的楚軍就又會蜂擁而至,越過長城,尾隨著後撤的秦軍出塞,進而追逐於西域漠北。
即使扶蘇想回到大秦根基甚厚的巴蜀之地也不可得,隴西一失,通往巴蜀的道路就被徹底封堵,從此以後,西域、巴蜀、南越成了三塊獨立的秦國飛地,各自為戰,就看諸侯聯軍什麼時候來攻伐了。
“公子,請暫息悲聲,當務之急還是要做足防禦楚兵趁勝追擊的準備。”
蒙恬心情很沉重,肩上的擔子更是有如千鈞,“我已連夜派人前往西域,發動西域諸國,集結起以我大秦為首的聯軍,以抗東面來敵。”
項羽所率的是聯軍,蒙恬考慮到秦軍被創極深的實際,開動腦筋,趁著大敗的訊息還沒擴散到西域,西域都護府的權威仍在,廣派使者徵發西域各國男丁,以聯軍抗聯軍。
西域諸國所能徵發之卒,少者三千,多者三萬,湊將起來,也有二十餘萬人,這也是以大秦之骨氣傲性,仍選擇溫和國策對待各國的原因。
蒙恬打算以秦軍為骨幹,搭建新的防線,不求擊退擊潰諸侯聯軍,但求能力保西域不失。
以諸侯聯軍在關中犯下的罪,以關中之凋敝,糧草兵源的補充都極為艱難,要從楚地轉運過來,項羽必不能久戰,蒙恬為的就是熬到對方主動糧盡撤圖,再徐圖恢復。
他所能想到的就目前為止,秦國最後能走的一步棋,而且使者已經派出去了,他與扶蘇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可正當蒙恬就未來的佈局計劃刪刪改改的時候,扶蘇身邊的親近謁者闖了進來,如喪考妣,“胡人打過來了...”
“哪支胡人,是月氏、烏孫還是匈奴?”
冒頓自月氏潛逃,乃是質子私離,匈奴與月氏的盟約自動解除,不僅如此,在秦軍主力去了關中後,草原上各部脖子上拴著的勒繩都放鬆了一般。
暫時失去了共同的敵人大秦,月氏開始與匈奴之間的摩擦漸漸多了起來。
“是冒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