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一行就這麼被送往漢城安置下來了,關於韓念抑或是攣鞮唸的訊息只在高層小範圍內傳播。
之所以沒有廣而宣之,如陳平所謀,韓經有著自己的考慮。
長期以來,心中對於將來草原的處置也有了定計。
一個長期接受中原文明薰陶的草原之主,背後有著整個鼎盛大漢的扶持,坐穩單于位當不在話下。
韓經要築城塞下,改變草原牧民逐水草而居的生態,草原騎兵將成為大漢國的觸手伸向更西面的排頭兵。
胡騎南寇為的是什麼,還不是中原的鐵器物資,一旦他們在西方嚐到了更多的甜頭,各部族收穫滿滿,韓唸的地位也就越發穩固。
海洋環境不同,比起東海、黃海的洶湧顛簸,西方的地中海之屬只能算得上平靜的大湖,這也使得西方各國城邦之間的攻伐行軍多仰仗依賴於船隻舟渡。
海運比之陸地乘馬,不僅運量更大,也更快捷,如此一來,也就造成了西方騎兵隊伍建設以及戰術的落後。
草原民族的騎射想必會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韓經彷彿看到了西方重甲騎兵一隊一隊的在被放風箏。
胡姬對於韓經肯承認念兒的身份心底大大鬆了一口氣,而且對方還承諾會在定鼎中原之後集中漢軍力量出塞為韓念奪回草原、部族,這也讓她感激不已,也不枉當初的曲意逢迎。
漢軍對代郡的攻伐毫無懸念,碾壓式的作戰稱不上技術性,趙歇身死國滅,張耳、除餘舉火自焚,趙國復活過來不及兩載,就被漢軍重新撲滅。
不過,該忙活的應該是項梁才對,估計他又要物色合適人選在聯軍之中扯起趙國大旗以壯聲勢。
“韓信、虞子期攻趙歇,朝發夕定,怎麼鍾離眜與李左車掃蕩實力更為弱小的彭越卻頓兵不前,反而往邯鄲發信請示?”
各路諸侯大多跟著項梁進了關中,漢軍整合完畢之後的磨刀之戰自然就挑選了趙歇與彭越。
既是軟柿子,又緊鄰漢國地界,小小的經歷幾戰,舊日漢軍與納降編進來的秦兵就建立起了戰鬥情誼。
怪不得韓經不滿,韓信的報捷文書已至,南面鍾離眜二人反而停下了腳步,遣人快馬來邯鄲送信請示。
大將在外,不能臨機而決,大失水準,而且鍾離眜是韓經義子,要求的更為嚴格一些,二人的動作都對不起李牧的調教。
“也不能全怪二位將軍,這事還跟大王的宗藩策有關。”
輔政以來,陳平與漢王之間的默契逐漸建立起來了,諫言、論政益發頻繁。
“大王的宗藩分封之策雖然還在完善當中,可有心之人都打聽了個詳實,彭越也不例外。”
“二位將軍大軍剛動身,彭越的使者就到了帳前,自請為大漢藩屏。”
韓經皺眉,彭越此人,一心攀扶,曾經依附不良人,在韓經表面失勢之時又與羅網眉來眼去。
從心底,他是不想收納這等首鼠兩端的投機之人,可是與劉邦的約定乃是暗中進行,尚未昭示於眾,悍然揮師滅之,諸侯之間會有動盪,以宗藩策離間楚國聯軍的計劃將提前破產。
不得不說,彭越的時機選擇的非常之微妙,從某種層面來講,善待彭越更能起到千金市骨的作用。
世人只會說,漢王連背離過的彭越尚且容得下,漢國欲行海外分封之事絕非虛妄。
“大王可是擔心彭越會有反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