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的話令韓經啞口無言。
是啊,項梁勝了,漢軍肯定要有所動作遏制聯軍在秦地攫取的利益,以免實力對比失衡。
扶蘇一旦獲勝,漢軍就更不會坐視秦國復振,趁勢併吞荊楚之地了。
到時候,漢軍無論是接替項梁頂到前頭,趁著秦軍大戰過後傷勢未消悍然滅之,還是趁火打劫,搶在秦軍前頭,連皮帶骨的吞下虛弱的荊楚膏腴之地,都是很妙的一步棋。
兩者任擇其一,都能進一步壯大漢國實力,剩下的任何一方面對擁有大半中原的漢國只有被碾壓的下場。
在心底,韓經是希望扶蘇獲勝的,因為關中之地遭此一劫,短時間內根本恢復不過來,留給扶蘇的只能是爛攤子,說不準還要從西域補貼關中。
項梁則不然,別看其所率聯軍旗幟五花八門,可這些人都有些自己的號召力,振臂一呼,少不了為他們賣命奔走之士。
只要給他們時間予以恢復,很快又能聚起一支可觀的大軍來。
荊楚的廣袤領土失去了北征的主力大軍,漢軍一湧入,可不是虎入羊群,荊楚皆為漢土嘛。
而且韓經從來就認為,想要伸手佈局下棋的棋手太多了,如魏豹、張耳之流,兵不過萬餘,就躋身諸侯之列,堂而皇之的以棋手自居。
更有甚者,竟然來信韓經,先是一通長篇大論的感謝,接著以漢軍所佔郡縣有其故國故土為由,腆著臉要求漢王歸還。
韓經對待此類使者,向來都是令人大棒攆出的,漢軍拋灑血汗攻佔下來的城池領土,就憑爾等上下嘴皮子一碰說幾句奉承話也想拿回?
漢軍想要肅清這些礙眼的勢力不是一天兩天了,韓經巴不得形勢越簡單越好。
只是項梁為了贏取諸侯之心,為項家將來大事謀,被漢軍滅亡的齊國、燕國,他又重新尋人立了起來。
“聽範師傅的意思,也是贊成我軍對楚地用兵?”
范增分析之時對楚國的積蘊多有言及,心意不言自明。
韓經表示,當此之時,秦楚交兵,漢軍成了決定天下命運的一方,攻楚則秦勝,攻秦則楚勝,攻秦、楚則漢勝。
兵鋒所向,全憑利益所在。
“大王的心中不是有了定計麼,要不然此時韓信也不會朝代郡的趙歇動手?”
就在項梁越過函谷接收咸陽之時,漢軍也完成了對代郡的合圍。
除北地、代郡一部分被楚軍進佔,其餘的郡縣盡皆插上了赤色漢旗。
趙歇在項梁號召天下之時,派遣了一支軍隊加入會盟,以壯聲威,同時也把楚國當成了背後靠山。
所以當漢軍與章邯對峙於鉅鹿之際,他才敢與禍亂漁陽、廣陽的韓廣勾勾搭搭。
等到鉅鹿大戰落幕,漢軍大勝,趙歇等人心中的慌亂豈是三言兩語所能表述,總之,他自己去除了趙王尊號,改稱代王,以示沒有進取之心,只想在代地做他的土霸王,承認了漢軍對故趙其他郡縣的所有權。
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漢軍整編初成,兵鋒所指之處,首發之地就是代郡。
張耳派去咸陽的使者一無所得,靠山項梁不想在此前得罪漢軍,擺明了要犧牲代地的利益獲得對漢的緩衝。
群臣三人這下子徹底慌了,項梁能在漢軍攻拔田氏兄弟以及韓廣時一言不發,只在事後重新選擇親近之人扛起了齊、燕的旗幟,這回漢軍攻代,項梁多半又要另找人選了。
代郡不過彈丸之地,韓信與虞子期兩面夾擊,斷無反覆的可能。
雖然其地情報還沒有送過來,可結果已經註定,韓經與范增都沒有再多做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