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
“諾!”
李左車見昌平君果斷割肉,急忙喊了一聲,而鍾離昧乾脆得應了,然後弓如滿月。
“著!”
三支離弦利箭以詭異的弧線朝撥轉馬頭的昌平君電射而來。
昌平君近旁親衛聽到風響箭嘯,早用手中皮盾迎上阻擋。
不想在即將接觸之際,利箭陡然劃過一條弧線,繞開了盾牌。
一支射馬頭,兩支飛向馬上人,分別朝著昌平君的胸口與咽喉奔來。
別看昌平君平時都一派名士風流氣象,講究個鎮定從容處變不驚,生死關頭,避讓的本能立即佔了上風。
先是鷂子翻身藏身蹬底,等聽到馬兒悲鳴,情知座騎已經中箭,當機立斷滾落馬下,拔出腰間佩劍斬飛了瞄上咽喉的利箭,再快速的晃動身形,朝著親衛們組成的盾陣方向靠攏。
晃動得再快,當胸一箭也是避無可避,只好抬手擋了一下,箭矢透避而入。
“好樣的!”
李左車喝一聲彩,“鍾離你的追風弧箭每次出手,都這麼讓人目炫神迷。”
昌平君躲在盾陣後的眼神望向鍾離眜立身處,透出徹骨仇恨的光。
“可惜。”
鍾離眜收起弓步,重新將寶弓掛到背後。
他的可惜一半是未能射中敵將要害,另一半是對方及時躲入盾牌掩護下,沒有再次出手的機會。
“原本也沒指望一箭就能了結了他。”
“看他拔劍速度以及握劍姿勢,也可以看出來,老傢伙不是普通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李左車喚鍾離發箭斬首,就是為了造成對方指揮系統的混亂,不能形成有效指揮,以使得此次伏擊成果更加豐厚。
貴族自小學文習騎射,技擊之類的刀劍喂招更是日常之一,昌平君還是其中佼佼者,這點自保能力還是有的。
但李左車的目的達到了,主帥驟遭遇襲,下達的撤退軍令在傳達執行過程中就有所延誤,並且出現了人馬踩踏的情況。
太行山徑,哪條道都不寬,敗軍人皆爭相奔逃,反而使撤退的速度雜亂緩慢了下來。
好在秦軍軍制嚴整,各級軍官級級相制,在這最緊要的關頭站出來制止了部隊的騷動,這才相對有序的轉道撤出太行。
只是此時回首望去,斷後的兵馬已經被重重包圍,陷入了最後的死戰...
“不留活口,祭奠邯鄲父老!”
圍殺掉最後一點零星散亂的抵抗,李左車按捺住追殺昌平君的想法,只能望著遠處的滾滾塵煙越來越遠。
“可惜這裡現在屬於秦地,要是太行山仍在我大趙之手,哪裡會讓秦狗全身而退!”
一邊低罵一聲,紓解趙國連連失地的忿悶,一邊下令大軍開拔回返,連戰場都顧不上打掃。
這裡畢竟是秦國的地盤,自己屬於孤軍潛入,待得越久,越可能陷在這邊。
鍾離眜第一次參與這樣的大軍作戰,興奮之情自不用提。
一家歡樂自有一家哭,此時的秦軍就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