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預備隊重重一夾馬腹,驅動座下健馬,義無反顧的迎了上去。
果然出現了,李牧注視著飛揚的塵土,觀其聲勢之壯,微微皺了皺眉。
將是兵之魂,從這支騎兵蓄力到狂飆可以看出秦國這名後起的騎兵將領馭兵有道,整支隊伍猶如渾然一體,奔騰如大江大河。
“咦?”
不同的方位,李牧與昌平君同時發出疑惑的輕咦聲。
李牧收回抽出的寶劍,止住準備親自入陣廝殺的戰心,身後親衛也如臂膀一樣,隨之頓住即將賓士的身形。
原來李信的騎後在先頭部隊與趙國邊軍胡騎撞上之後,陡然分成兩股,大股的那去約有四萬人轉道東向,朝著趙蔥馳去。
趙蔥的中軍也不是無人防衛,這四萬人添進戰局,想要一股作氣衝破趙蔥中軍絕非易事。
原本是李牧的趙國邊軍悍卒先擊穿昌平君中軍還是李信先砍倒李牧大纛的競速賽,現在橫生枝節,李信作為一軍主將,自有臨機處斷之權,放棄了李牧,將兵力更雄厚的趙蔥當成了軟柿子來捏。
昌平君雖然對李信的自作主張稍有不滿,但就騎兵的運用與指揮來說,他還是選擇相信對方的嗅覺。
騎兵的興起與戰術運用不過百年光景,趙武靈王首開胡服騎射先河,大規模成軍的的騎兵出現在中原諸侯的視野。
趙國因此而強盛,這種機動性強的鋒刃從此為諸侯所重,紛紛效仿趙國大建騎軍,流行了近千年的戰車漸漸被淘汰出局,成為裝點門面時的儀仗。
李信就是騎兵運用的佼佼者,而此次的戰場臨機,也證明了這一點。
戰局從趙軍兩路夾擊熊啟所率的秦軍變為局面拉鋸僵持,趙蔥的正面大戰場轉而形成秦軍對其的包夾。
而且後發的秦騎更具侵略性,揮舞的刀刃銳不可當,就像刀斫豆腐,迅速斬下一角。
不好!
趙蔥防護側翼的郡兵不是李信對手。
這是觀陣後,李牧得出的結論。
土臺上,昌平君等秦將露出的就是欣賞與感嘆。
趙蔥在一開始李信四萬秦騎奔騰而來的時候,並沒有把這股人馬放在心上。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莫過如是。
趙蔥身為宗室在軍方的代表,才能雖然不足一哂,但掌兵日久,自然學會了那一份鎮定,所以初始的指揮若定還真不是裝出來的。
不過,此時此刻,趙蔥臉上的從容就有些勉強了。
眼見派上去阻遏秦騎攻勢的甲兵陣勢一衝即破,換成誰也從容鎮定不起來。
李信在親衛的重重環繞中一往無前,速度絲毫沒有降下來,秦兵圍繞著主將,視眼前的大陣如無物,橫衝直撞,野蠻得透陣而過。
“秦風果然剽悍!”
韓經藏身荒丘,朝著身旁的典慶感嘆了一句。
“李老將軍的精騎馬上就要攻破昌平君的第三層大營防護了,趙國兵馬也不遑不讓。”
典慶還是魏武卒千夫長時,多次與秦軍交手,自然知道對方戰陣上的本事。
李牧的邊軍能壓著秦人打,出科典慶的意料,這句誇讚是發自內心肺腑的。
“不過,趙王信重的公子蔥可不怎麼樣,看樣子是亂了方寸。”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可惜了這些趙國的大好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