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找到這也不難,誰讓城中掛著破爛酒字招牌的就這城中心一家了呢。
對這副破敗不堪的景象,李斯已經見怪不怪了,整個南陽的消費行業基本都是差不多,破敗彷彿才是這裡的主色調。
“掩日先生比李斯早離開咸陽這麼久,想來已經瞭解了個通透,如果有什麼可以指教李某的,還請不吝賜教。”
李斯話說得謙卑,身子卻是挺得筆直的。
“不敢,如今李大人貴為九卿之廷尉,更是大王左右近人,我還有很多要仰仗大人的地方。”
罩子裡的聲音仍是甕甕的,“再者說,同為帝國效力,只要對大秦有利,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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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與先生共事,你的回答總是擲地有聲,語含金鐵之音,像一名軍人更勝過一名殺手,有朝一日得登朝堂之上,想必也是一名經國之才。”
李斯與趙高同為秦王下屬,大的方向都是服務於嬴政,但私下裡既合作又鬥爭,掩日的才幹李斯是看在眼裡,每次相見總是忍不住出言相試,延攬一番。
“大人謬讚了,我只是一柄劍,總會適時的出現在合適的位置。”
掩日看了幾眼跟進來就倚在門前的液殺,“持劍人是趙大人,至於趙大人與李大人,您二位又何嘗不是大王手中的劍。”
“約李大人至此,事出有因。”
掩日頓了頓,“新鄭已經軍管了,整座城市連同周邊的城郭都像座大軍營,閒人想混水摸魚打探軍情,只怕是有去無回。”
“反正羅網安插潛伏的釘子是一顆也沒有回應的。”
李斯聽到這裡,知道不亮明身份,以使臣的身份光明正大進入是不可能了。
“新鄭究竟是葫蘆裡賣得什麼藥,還要我親眼見過才知道,不過南陽這邊是不能等了。”
掩日:“我願與大人聯名,讓大王早做決斷。”
李斯與掩日都清楚,遷戶口充實南陽勢在必行,這裡作為攻伐六國的前沿基地,經營方面不容有失。
“這麼多天,你在山東可有所得?”
掩日:“我除了身負探查韓國概況的任務外,還要打入里長城,尋機瓦解這一針對帝國的聯盟。”
天字一等出馬,每次經手的都是干係重大的謀劃。
“經過這些天的努力,可以證實齊國沒有站到我大秦的對立面,齊相後勝受了我們的重金賄賂,與齊王建是站在我大秦這邊的。”
後勝是田建舅舅,他在齊國的影響力可謂是一騎絕塵,秦國穩住了後勝,也就穩住了最東面牽制五國的盟友。
“目前確定的所謂里長城是由燕國太子丹牽頭,趙楚魏韓紛紛加入,另外匈奴首領頭曼也有牽扯其中的跡象。”
天羅地網,無孔不入絕非浪得虛名,結束內鬥,朝外發力的羅網雖然在不良人處碰壁了,但他們還是從其他五國處得到了關鍵性的情報。
“哼!頭曼剛剛成為名義上的草原之主,竟然敢圖謀我大秦,果真是狼子野心。”
李斯很是不屑,“要不是我大秦屢屢打擊削弱東胡部落,趙國李牧連連掃蕩林胡,匈奴人還只配給東胡林胡人牧馬呢!”
“看來有必要諫言大王,蒙恬軍團對東胡人的壓制應當鬆一鬆了,只有旗鼓相當的兩隻野狗撕咬起來,才能鬥得兩敗俱傷。”
草原上強者為尊,胡族與匈奴總是輪番做莊,一方崛起後,另一方就遠遁大漠舔舐傷口,等到另一方被長城內的軍團擊敗削弱,休養好的部族就出來重新佔領肥美的草場。
東胡在強盛之時控弦之士二十餘萬,屢屢侵犯燕趙,被擊退後,草場遷移,勢力範圍又逐漸與秦接壤,一度是蒙恬的長城軍團的重點打擊物件。
如今頭曼整合了草原上的匈奴部族,東面的東胡西面的月氏都還很強盛,頭曼夾在二者之間佔據著最肥美的草場河套一帶),聲望一時無兩,被匈奴部族稱為撐犁孤塗,跟大秦也開始頻繁發生小範圍的摩擦了。
李斯對待草原的態度很中肯,暫時騰不出手也沒有能力徹底解決狼族邊患,不如放任他們內鬥,誰強要冒頭就壓一壓,明顯勢弱就拉一把。
東胡也是善斗的種族,後來的柔然、鮮卑、契丹、蒙古可都是發源於此,草原上有他與頭曼相互牽制,秦國也能省心不少。
“韓國在這個聯盟裡扮演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李斯追問。
“韓國國力最弱,按理說,它就是附諸尾驥者,另外,也有訊息從趙地楚地傳來,韓國並未與狼族達成共識,可以說它在這個聯盟裡的地位很微妙。”
掩日鐵甲面具下的臉看不清表情,李斯從他嘶啞的語音裡又得不到其他資訊,盯著掩日深淵一般的眼睛,李斯方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