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盤托出並不影響韓經的佈局,這是明謀。
“七國歸一後,箕子半島將自成一方天地,有了韓國大量人口的補充,以及接下來將要逃過去的六國遺民,又將是一個塞外中原。”
邊塞遠離中原,因為後勤運輸問題,秦軍很難集結出大量軍力征伐,一時的偏安還是有把握的。
“六國流亡貴族在大一統的秦地四處流竄勾連,只等秦國崩塌的那一刻再皺起發難,我將這些人視為另外的一方勢力。”
韓經才不會真正把自己視為燕丹、魏咎這些人中的一員呢。
龍不與蛇交,燕丹魏咎又不是韓非,又怎麼可能得到韓經高看一眼。
三方之中,嬴政在位的秦國將是絕對的最強,韓經一方要的是將來,六國流亡貴族在另外兩方眼裡都是充當著攪屎棍的角色。
韓經鄙視利用六國流亡之人,秦國追索捕殺這類亂黨,而這些人,能夠很好的牽制秦國的精力,為韓經的佈局發展贏得時機。
“你就那麼自信,這次你一定會贏?”
韓非的話是經過反覆思索的,“即使這次你攫取了最大的利益,接下來也如你所料。”
“難道秦一統四海後再站出來反抗會比此時抗秦更加艱難嗎?”
一陣陣的風兒吹過,韓非的飄帶絲絛隨風而動,加上迎著陽光那股溫暖的倔強,韓經承認,拋去數千年後的見識,他從哪個方面,都比自己強得太多。
“你跟流沙的其他人都喜歡說我總是快人一步,而我也每每證明了這一點。”
“那麼這次,你也可以把我所說的一切視為快人兩步、三步,你可以一如既往的信任我的眼光。”
每料必中,戰績輝煌,韓經有這個底氣。
“要知道,一頭狼率領的羊群跟一隻羊率領的狼群,是完全兩個概念。”
韓經的話有些絕對,但韓非聽明白了。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何韓經會一口斷定,尚公子不是長壽之人。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嬴政開創了前所未有的新局面。
從開創到治理,所花費的精力是前人的數倍,操勞程度更是常人所無法想像的。
直到東巡離世的前一刻,他仍在馬車裡批奏章。
這可能就是他沒能徹底守護這個帝國到最後的原因吧。
“你與你的流沙不應該陷在韓國,陷在新鄭這座泥沼之中,我希望你們能跳出來。”
韓經循循善誘,“那裡,才是你法天下的開端!”
當然,韓經要的不是全盤接收韓非制定的法,而是要韓非發揮他的長處,接受韓經所灌輸的理念,結合當前的實際,將可能成為百世之基的法治精神制定完善以及推廣執行下去。
“流沙在新鄭的發展也僅止於此了,如今你面臨著兩種選擇。”
見韓非不語,招聘工作還得繼續下去。
“要麼入秦,藉助秦國的力量,全力推行你的天下之法。”
現在嬴政正是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此時入幕相助,無異於雪中送炭。
“只是,再也不要提什麼存韓之說了,最好能主動獻上平韓策,徹底與往日的種種做一個切割。”
韓經看似話裡話外都在為流沙考慮,其實完全是因為他知道韓非是不可能坐視韓國滅亡的,要不然原劇中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
嬴政追求四海歸一的慾望有多麼強烈,韓經是能想像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