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城郊,殘陽映照在路邊的白花上,替它鑲上一個層金邊,牧童倒騎水牛朝著冒起炊煙的茅草屋行去,到了這個時辰,天地萬物好像都慢了下來。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混合著車轍聲打破了這片安寧祥和,從新鄭城方向一連駛出了三輛馬車,車廂緊閉,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有什麼急事,只見打馬如飛,消失在已漸漸模糊的天邊。
“公子,將軍府每月來換班計程車卒當時就是在這片竹林附近消失,城內每天有人往這裡送飯,早晚各一次,想來密道必定就在這附近。”
“為免打草驚蛇,屬下等未敢靠近,只在遠處觀察,剛剛使用聽甕測試,鎖定了目標就在腳下這一片,入口機關正在竹林內排查。”
兩人稟報完畢就退豐了一旁。
“找到了,入口就在一株枯竹下面,別的竹子都鬱鬱蔥蔥,唯獨這株枯死了,周圍幾株竹葉也泛黃,實在惹人懷疑,一試之下,果然底下被掏空了。”
來人是梅三娘,韓經還不想與姬無夜這麼早對上,典慶身形過於顯眼易辨,所以將梅三娘帶了出來,再者,如今新鄭城內有心之人都知道韓經由典慶寸步不離的護衛,典慶留在府中也可以掩飾韓經出城的痕跡。
下得地道,梅三娘在前,韓經隨後,其餘人等一律在地上警戒,兩人也沒打算掩飾身形,果然剛走沒幾步,就被地道內守衛發現。
“什麼人?膽敢私闖大牢!”
六枝長槍指了過來,不遠處還有三張強弓蓄勢待發,領頭之人手執雁翎刀,大聲呼喝,看守這裡的應該是十人小隊。
“本公子韓經,你們沒見過我應該也有人聽過我,姬大將軍讓我來的。”
邊說邊走,兩人視眼前士卒如無物,這些人根本不足為慮,唯獨有弓手離裡面密室機關太近,如果千斤閘被放下,那要費的手腳就麻煩多了。
“快停下!小的王宮當過值,所以認識殿下,還請出示大將軍虎符將令。快停下!”
“放閘!放閘!”
韓經只當沒聽見,直接一欠身,從下落的千金閘下鑽了過去,那頭連呼放箭,然後一陣金鐵交擊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士兵臨死前的悶哼痛呼都被阻隔在閘門之外,映入眼簾的是一塊巨大的天然透明水晶牢籠,正如記憶中的一樣,碧水中央游過來一個夢幻般的人兒...
近在咫尺,卻又彷彿遠在天邊,韓經拿出系在腰間的龍淵,想了想回身開啟機關,隨著閘門緩緩升起,一臉焦急的梅三娘箭步跨了進來。
“三娘,擊碎它!”
嘩嘩的流水將地面浸溼,透過破碎的牢籠,透出一個水晶般的剔透的人來,長髮如烏雲罩雪,赤著足,蜷縮在一角,如果風中搖曳的百合花。
韓經脫下外裳,試圖將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剛一靠近,陡然心頭一痛,體內真氣受激反彈,被攻擊了麼?
焰靈姬久在水牢,一身真氣被制,本想突然出手製作意圖不明的來人,結果僅剩的一點真氣施展火魅術剛接觸到對方,就被一股強大的真氣反傷,唇角溢位一絲鮮血,好比抹了一層血色的胭脂。
梅三娘發覺情況有異,持刃上前,指向焰靈姬,看向韓經的眼神滿是詢問的意思,顯然對彼此關係很是不解,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三娘,出去喚人處理掉守衛屍體。”
聲音不容置疑,梅三娘猶豫了一下,看著角落嬌弱無助的焰靈姬,收刃扭頭而去。
牆角的花兒罩在韓經寬大的衣袍下,楚楚可憐,此時又像雨後妖嫩欲滴的海棠,柔弱中透著堅韌。
“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