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酒筵是高潮迭起,魏咎兄弟二人拉著韓經徹夜長談,結果就是早上頂著個黑眼圈,一下一下地輕輕拍著腦袋。
“主公,酒筵飲酒怎麼能到這般地步?昨夜寅時初方聽見回房休息。”
風虞貅捧劍在懷,不解地問道。
“可能是天涯路遠,知音難覓吧,拉著我就差沒抵足而眠了。”
睡眠不足,容易長青春痘的好不,聊個天至於打雞血成那樣嘛?
“主公,你的知音人又來了。”
聯袂而來的正是魏咎兩兄弟,真不知道都是同時休息的,他們怎麼做到神采奕奕的?
“韓兄早,這位是?”
“我的隨從,也是此行出生入死的兄弟,風虞貅。”
二人早知道風虞貅是隨從護衛,無非是打招呼揭開話題罷了,聞言只是瞟了一眼。
“阿經,今天陽光正好,我與阿豹領著你看看大梁風物。”
“宿醉頭疼,我好想睡個回籠覺啊。”
“這麼好的時光,拿來睡覺豈不可惜了,況且昨夜商談之事我還細節相詢。”
韓經昨夜被問怕了,睏意全無。
魏咎:“再說,我們還能商量一下怎麼替你揚名。”
“揚名?魏兄說笑吧,我要揚名造勢作什麼?”
“戰國四君子哪個不是名動一方,望盈國都的謙謙君子,如果沒有名望,哪能有數千門人食客趕來投奔?”
魏豹一副欲招攬天下英豪必須養望自重的語意。
“兄長,阿豹,如今韓國上有父王,下有嫡長太子,中間還有我四哥韓宇,如果我也開始養望揚名,他們又怎麼想,權臣如張開地、姬無夜等又會怎麼想?難道不應該先聯合起來把攪局的我先碾死再說嗎?”
“這,畢竟國情不同,魏國老太后當政,處理國事如同家務,倚仗宗親更多一些,韓國情況有所不同,確是為兄考慮欠妥,還是先站穩腳跟,佈局於朝堂。”
一行人邊說邊走,此時已到鬧市中央,魏韓同出三晉,都城街市卻各有不同。
新鄭本是鄭國國都,韓滅鄭後遷都於此,鄭國本就是不小與韓的諸侯國,為了安撫鄭國百姓,風俗習慣上更加包容遷就,此舉大大提高了鄭人的向心力,鄭人視自己為韓人,如申不害就是鄭地之人。但與此同是,以韓地勁弩馳名諸侯的韓銳卒聲名不再,強弩技術被秦國超越,現在的韓國沒有自己主流文化,身處中原之地,仍是誰強就效仿誰,受齊魏影響頗深。
趙國自武靈王胡服騎射後就走上了以武止戈的道路,可惜改革不徹底,發展速度沒能追得上大秦,但經歷過長平之役重創的趙國仍是秦國東面的主要對手。
魏國曾以魏武卒雄冠諸侯,在吳起的帶領下,大戰七十二,全勝六十四,其餘均打平的輝煌戰績,河西一戰,更是五萬破五十萬,慘敗的秦國痛定思痛,下了商鞅變法這濟猛藥。後來馬陵之戰敗於齊,伊闕之戰失掉了魏武卒最後一點骨血,但魏國到底是稱霸過的,大梁城內大多佩劍掛刀,精神面貌昂揚奮進,魏武遺風仍存。
街市裡的店鋪相對簡約粗獷,不類中原反而有著股燕趙之風,布攤狗市的主人亦高昂著一顆頭,讓人不敢小視,就是這裡出過侯嬴朱亥這樣的市井豪俠,保不齊哪個屠狗沽酒之輩曾是信陵君府坐上客。
“大梁尚武之風如此厚重,從這裡就能看得出來,新鄭城可見不到這麼多腰懸刀劍的居民。”
“四戰之地,非如此,不能求存。”魏咎的話裡透著無奈。
前面不遠處有人聚眾圍觀,爭吵呼喝之聲從那邊傳來。
“你們憑什麼抓人?”
“我為大魏流過血,你們這幫青皮狗,動你家三爺試試。”
幾名士卒手執鎖鏈,拿刀指著一男一女,大聲吆喝,“大膽刁民,竟敢妄議朝政,誹謗大王。”
這些士兵盔甲外罩青衣,因此被圍著的那名男子叫做青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