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白今天挺清閒的,因為女徒弟請假,他也不用送貨,只在辦公室裡接定單做報表。
關飛的電話在中午兩點終於打通了。
“大頭,可我可算是聯絡上你老人家了,你怎麼回事,怎麼人間蒸發了?”馮白心頭火起忍不住一聲吼。
關飛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又怎麼了,這麼大反應?”
“這麼大反應,這麼大反應,這事換誰都得更你急眼。大頭,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關機,你太過分了。”
關飛就叫屈:“老白我知道你聯絡我做什麼,是不想想調解我夫妻的關係。是是是,我和時晴是吵架了。我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心胸那叫一個開闊,咱們男子漢也不跟女流之輩計較。實在是我的手機昨天被時晴給摔壞了,昨晚被她趕出家門後我去酒店住了一晚上。”
“剛出門就有朋友打電話過來說正在吃消夜,有個老藝術家在場想和我認識一下。我和那藝術家挺談得來的,一不留神就喝多了,睡到今兒個下午兩點才醒。”
“我剛買了新手機,這不,剛開通,你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放心吧,我會把時晴哄好的。對了,關小雨,就是你乾兒肯定在你那裡,你拿他當親兒子看,自然是不可能不管的,謝謝你照顧那小子。”
“原來是電話不通。”馮白的氣才消了些:“你現在才想起小雨,放心,他沒事,這段時間就住我家裡好了。”
說到這裡,馮白又苦笑:“大頭啊大頭,我該說你什麼好?這就不是你給時晴賠禮道歉說幾句好話的事兒,你麻煩大了。”
關飛還是那副不在乎的樣子:“老白你又擔心個啥,時晴的性格我最清楚,別看她平時在外面很強大的樣子,回到家裡啊那叫一個溫柔如水。而且,她也不會在一些小事上和我糾纏。一旦有事了,我說幾句好話,立馬就能把她逗笑。”
馮白嘆息:“大頭,這就不是說幾句好話的事兒,你的問題嚴重了。”
“什麼大不了的?”
馮白語調沉重地說:“大頭,我下面要說的事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也不要著急。”
關飛聽到聲音不對,大驚,顫聲道:“是不是時晴出事了,被車撞了還是……死了……老白,老白,你是在開玩笑,你告訴我這是在開玩笑。”
馮白大怒:“什麼被車撞了,你說什麼晦氣話,有這麼咒人的嗎?時晴沒事,她昨天摔了一交,孩子沒保住,現在人在醫院裡。”
說著話,馮白就把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關飛長出了一口氣:“時晴沒事就好。”
“什麼沒事,現在人躺在醫院裡還輸血了,醫生說身體虧虛得厲害,要住一段時間院。”
關飛這才醒過神來:“我現在得過去看,我現在得過去。”
“等等,別忙掛電話。”馮白忙叫住他:“大頭,據我觀察,時晴很傷心,她這次只怕不肯輕易原諒你,你想好等下見到她該怎麼辦沒有?”
關飛喃喃道:“還能怎麼著,說幾句好話,賠個罪……老白,我這心裡慌得很,你說可怎麼辦呀?”
馮白:“現在知道慌了,我替你想想……對了,平時時晴最討厭你什麼?”
關飛:“最討厭我不工作整天遊手好閒,可這又不是我的錯啊!我家的經濟條件你也是知道的,我就是個高中人,就算出去找活兒幹,一個月也就幾千塊,提不起精神……”
“誰叫你說這個,現在讓你找工作你也找不著呀!”馮白:“那我換個方式問,你平時和時晴在家裡的時候,最討厭什麼?”
這回關飛回答得很乾脆:“做家務,我尤其討厭洗碗,油膩膩的噁心死了,以前讓她請保姆,她又說不習慣家裡有外人,覺得不方便。”
馮白:“明白了,你現在馬上趕去醫院,照顧時晴的飲食起居。病房有廚房,你幫她做飯。如此,說不定時晴就原諒你了。”
“做飯……”關飛寒毛都豎起來了:“這個這個……”
馮白:“你還猶豫什麼,你這次傷時晴太深,如果不好好表現,說不定人家就要跟你離婚。大頭,不是哥哥說你,以你的個人條件,離開了時晴還能找到更好的嗎?”
是啊,這位大頭兄矮頭塌背,油膩中年一個,個人外形實在堪憂。以前之所以能夠和時晴成為一家人,那是撿了大漏了。
大頭不服:“怎麼就找不到,我那麼有錢。”
馮白:“……”
大頭繼續道:“也是,就算我重新去找,人家都是衝我的錢來的,不會有真心。和一個算計你的人在一起,心裡累。”
馮白氣道:“大頭,你老婆都躺在病床上輸血了,你還想著重新去找,你特麼的是禽獸嗎?”
關飛:“我這不就是說說嗎,老白,我是這麼看的。衣不如新,人不如舊,我還是和時晴在一起過日子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