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願問其祥。”
“咱們的史總啊,就是個書生,有的時候未免有點呆氣……”劉航緩緩地說。
原來,事情是這樣。
馮白和劉航所在的公司有三個合夥人,分別是周總、王總和史總。
三人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生,在這座城市已經闖蕩了十年。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三人結識,決定合作搞一個it公司。
當初,周、王二人都是普通家庭出身,也沒有錢,但史總卻是富家子出生,對於it業也有極濃厚興趣,被周王二人一鼓舞,問父母要了兩千萬投身於網際網路大業。
這三人所學專業不同,周總大學學的是管理,負責全域性還有銷售,是總經理;王副總學的是程式設計,負責技術。當然,十年前的it知識經過這麼多年的更新換代,他也跟不了;史副總則負責財務,說穿了就是公司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就從家裡拿錢貼補,是公司財神爺。
周總很圓滑,逢人只帶三分笑,不肯全拋一片心。王副總知道自己的知識已經被時代所淘汰,也不管事,整天呆在辦公室裡玩遊戲,很是逍遙;史副總則抱著腦袋喊窮,然後打電話給爹孃:“親愛的爸爸媽媽,我們公司要倒閉了,快給個三五百萬救救兒子吧!放心,我會找個女朋友的,你給錢我保證讓你們明年抱上大胖孫子。”
三人角色互補,相得益彰,苟延殘喘。
這裡就得說說史總了,他這些年從爹孃那裡幫公司借了許多錢,雖然每次都按時歸還,還付了利息,可次數一多,心中難免有點芥蒂:合著公司銀根短缺都成了我的事,你們兩個爺一個成天在外面和客戶吃吃喝喝風花雪月,一個在辦公室打遊戲撩公司前臺,操心的事情全落到俺頭上。
史總是本市交大畢業的高才生,智商不低,長年接觸財務,也會算帳。
他前一段時間計算了一下資本的投入和產出,得出一個結論:自己這十幾年從爹孃那裡拆借的資金如果投到其他行當中去,說不定已經翻了十倍——如此看來,做it卻是虧了。
於是,史總就提出退股,要回家了。
他爹孃以前是個煤礦大礦主,最近在老家拿了塊地,讓兒子回去搞開發,這可比守著半死不活的it公司強多了。
按照他的說法,這個樓盤開發下來,一年不到,利潤就比得上這破公司十年的利潤,還省心。
做生意,不記憶是為了賺錢嘛!史總大徹大悟。
於是,他就高高興興回到父母身邊當地產商去了。
他這一走不但分了三成股金,還把吉祥資訊未到手的利潤也抽走了兩百多萬。經過這一折騰,公司的資金鍊快要斷裂了。
這事涉及到公司最高機密,鬧騰了快一個月,所有人都不知道,知道今天史總辦公室人去樓空,真相才大白於天下。
公司帳上沒錢,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倒閉。
要想自救,只有一個法子,就是吸引投資。
問題是,現在經濟不太景氣,到處都缺錢,要想引入投資人談何容易。
那麼,就只要壓縮開支了。
今天公司的員工都在傳說,黃總和王副總已經有意給大家減薪,說不好還得開掉幾個,減員增效。
“原來是這樣。”馮白這才明白今天為什麼覺得不安,原來是預感。
減員增效,首先減的就是自己這種知識已經落隊伍,熬個夜就得兩三天才能恢復過來的中年人。
馮白和楊一楠收入都不高,這二十年來又要養娃,手頭也沒有多少積蓄,如果失業,光靠妻子一個月幾千塊的工資如何生活?
都市居,大不易。
而且,現在又是女兒園圓高考的關鍵時刻,家裡可不能再出波折。
他心中雖驚,但還是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反笑著說:“擔心什麼,劉航你可是技術大拿,就算離開公司,大把的人搶著聘你,說不定收入會更高。”
劉航摸了摸額頭:“碼農我也是做夠了,你看看我的發跡線這兩年後退了多少。如果公司不要我,咱也不急著工作,先好好玩幾年,老白,你有什麼打算?”
“你還說什麼呢,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不像我拖家帶口的。”馮白道:“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去開出租。”
下午,辦公室的氣氛更加壓抑,幾乎是人心惶惶。
財神爺史總走了,未來前景不明,要變天了。
馮白知道自己不能沉淪,也不能被動等待。
反正手頭的活兒也不多,他掏出u盤在網上下了幾套最新的it教材,準備利用業務時間把已經有點脫離時代的知識接上。
他也知道以自己已經過來學新知識的最佳年齡,但一切總得有個開始。
這一亂,馮白倒是忘記問劉航昨天他和林泉泉和楊一楠談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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