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是不是剛才她的語氣太過分了？
否則宋孽怎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那個，宋同學。我們之間的情況，你也應該清楚的，我們倆說真的……你不覺得我們還能在一桌吃飯，有些詭異嗎？”
蘇暖萌醞釀了半晌，才把自己心裡話說出來。
宋孽的面色更凝重了，低垂著眼簾，那捲翹纖長的眼睫黑而濃密，蘇暖萌看得呆了呆。
男人的神情十分落寞，儼然就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蘇暖萌忍不住扶額，心裡很焦灼：“宋孽，你饒了我吧。”
“抱歉。”男音輕細，“我跟著你，只是因為我離開學校太久了，脫節了。我認識的人，只有你還在這所學校裡。”
宋孽的解釋很簡潔，蘇暖萌愣住。
眸光顫了顫，只見宋孽掀起眼簾，目光孤寂：“沒有想到你心裡如此排斥我，抱歉，沒考慮到你的感受。”
他說著，作勢起身，似乎要離開。
幾乎條件反射的，蘇暖萌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蘇暖萌覺得自己有點錯怪宋孽了，總以為他的刻意靠近，又和當初一樣，是想撩完就跑。
但宋孽這麼一說，她又覺得他有點可憐。
宋孽說的沒錯，東華大學裡，他熟悉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江陽不在了，樊輕夜畢業了。
蘇棠已經上班許久了，鄭綺風也在公司實習極少回學校。
這種物是人非的孤寂感，蘇暖萌明白的。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惡，居然把自己對宋孽的認知強加在他的身上。
這不是惡意揣測別人麼！
宋孽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蘇暖萌。
她臉上糾結、自責，他都看在眼裡。
深眸中劃過笑意和精光，他繼續哀慼的開口：“既然你這麼厭惡我，我……”
“沒有的事！”蘇暖萌開口，對上那雙哀憐的眸子，心一下就軟了：“坐下吧，正好我也是一個人吃飯。”
這一年多來，她經常都是一個人吃飯的。
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但剛開始的時候，還真有點黯然神傷。
宋孽的眼裡浮起一絲訝異，略帶探尋的口吻：“可以嗎？你不是討厭我？”
“我沒有討厭你。”蘇暖萌抿唇，松開他的手腕：“坐下吃飯吧。”
她沒有討厭宋孽的意思，她大概是討厭自己吧。討厭這個總是被宋孽，不經意間就牽動心絃的自己。
蘇暖萌松開他後，就不說話了，悶頭吃飯。
宋孽站了好一會兒，終於在不少人的注視下，重新坐下。
氣氛比剛才凝重了一些，宋孽時而看蘇暖萌一眼，那丫頭卻是頭也沒抬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