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人山人海,若非樊輕夜的定位,江陽真不知道自己要找多久才能找到梁知。
當他氣喘籲籲的停下腳,視線裡,赫然出現了那個彷彿三秋不見的女人。
她身穿鵝黃色的呢子大衣,下身搭了一條黑色緊身牛仔褲,套了一雙短靴,頭上戴著一頂米白色的針織帽。腰板挺直的坐在候機廳角落的椅子上。
肩上掛了個單肩包,腳邊放著行李箱,獨自一人坐在人海中,卻能讓他一眼就辨認出來。
靜謐安然,恬靜美好。
江陽急速的喘息著,兩手撐著膝蓋,狠喘了一會兒氣,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慢慢的落回了原位。
等呼吸平複下來,江陽直起身,邁步朝不遠處正垂眸看著手裡機票的梁知走去。
噠噠——
板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很快走到了梁知跟前。
女人自然聽見了聲音,微微抬眸,目光透過鏡片,最終鎖定了一步開外站住腳的男人。
眸中迅速劃過詫異,慌亂接憧而至,梁知站起身,下意識的抓住行李箱的拉桿轉身就想走。
江陽眼疾手快,一步跨過去,攔住她的去路,也伸手,抓住了梁知的手腕。
外邊很涼,江陽的指尖也很涼。
梁知被他抓住手腕後,忍不住顫了顫,繼而抬頭擔憂的看了他一眼。
因為趕得急,江陽的外套落在水煮三國的雅間裡,此刻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灰色套頭羊毛衫。
臉色倒還紅潤,額頭有細汗滲出,彷彿是一路跑過來的。
看了他半晌,確定他身體無恙後,梁知被他抓住的手腕掙了掙:“你放開我。”
男人不動,抓著她的手緊了緊,卻在看見梁知皺起眉頭的瞬間,不忍的松開了。
抽回了自己的手腕,梁知別開臉,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平靜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找你。”江陽開口,聲音暗啞,悲切:“你呢?你為什麼回來這裡?要去哪裡?”
梁知不知道江陽為什麼會找到自己,因為她出國的事情,誰都沒告訴,包括父親。
明明是想悄悄離開,等到了f國安定下來後,再告訴父親,再告訴沈佳歆他們……可是沒想到竟然會被江陽抓個正著。
這次離開,她最不希望的,就是被江陽知道。
然而,命運弄人,越是不想讓他知曉,偏就讓他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江陽見她不肯說話了,伸手又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要將她拉入自己懷中。
可是梁知彷彿早有預料似得,在他拉扯的時候,用力後縮。
江陽沒能如願,兩人就此僵持。
廣播裡已經通知登機了,梁知動了動唇,終於轉頭,正視江陽的雙眼:“如你所見,我要出國。”
“為什麼?我不許。”他不許,不讓她走。
江陽難得霸道的口吻,讓梁知心悸。
可此刻,這份心悸,卻讓她越發覺得悲哀。
被抓住的手腕狠狠掙了一下,她甚至松開了行李箱,伸手去扒開江陽的手。
因為慌亂,因為焦急,更因為痛苦,梁知咬唇哭了。
她不說話,就只是掉眼淚。
那模樣映入江陽的眼裡,簡直痛徹心扉。
心到底是不忍的,不忍梁知掉眼淚,江陽踟躕了一下,在想要不要松開她。
就在此時,梁知終是繃不住哭出聲,朝他大吼:“放開!你放開我!”
“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放開我!”
她聲嘶力竭,這兩日壓抑的情緒頃刻爆發了一般,一邊哭喊著讓江陽放手,一邊伸手捶打他堅硬有力的手臂。
江陽略松的手重新握緊,緊接著他挪步上前,另一隻手驀然抬起,欺身而上將女人抱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