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夫婦說笑著，跟隨蘇暖萌出去了。
一時間，偌大的病房裡，便只剩下病床上的鄭綺風，和床前椅子上靠坐的沈佳歆兩人。
空氣忽然凝結了一般，方才還大大咧咧的鄭綺風，瞬間緊張起來。
他靠在床頭，但不敢靠得太嚴實，因為後腰有傷。
沈佳歆此刻正扭頭看著緊閉的病房房門，目送蘇暖萌帶著鄭氏夫婦出去了，她才幽幽回眸，目光不疾不徐的對上鄭綺風的。
唇瓣抿了抿，沈佳歆埋下頭。
還是鄭綺風先開口，“你、你想跟我說什麼啊？”
他故作鎮定，但話一出口，還是不由頓了一下，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還好沈佳歆不以為意，“其實挺不好意思的。這次真的非常感謝你，也覺得對不起你。”
“我這麼說，是不是有點矛盾啊？”她自己先笑了，而後吸了口氣，稍微整理了一下語序，才接著道：“我媽說的對，這次是你救了我們母女兩人。”
“瘋子，真的真的非常感謝你。將來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之所以跟你道歉，是因為我個人太不理智，導致你跟我去冒險，還受了傷。”沈佳歆的聲音變小，腦袋埋得低低的，語氣裡滿滿都是愧疚。
顯然，她這番話讓鄭綺風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沈佳歆會跑來跟他說這些，而且語氣還如此的正經，與平日裡的她簡直大相徑庭。
看得出來，沈佳歆說這些話是發自肺腑的。
感激他是真心的，致歉也是認真的。
可是這並非是鄭綺風所求的。
沈佳歆越是致歉、道謝，便越是讓他覺得疏離。
大概在沈佳歆心裡，他是外人，所以她才會這麼真誠的向他說這些話。
如果……如果這次幫她救她的人換成是蘇棠，沈佳歆想必就不會這個態度了。
思及此，鄭綺風心裡微微酸澀。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目光卻有些哀傷：“客氣什麼，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再說了，換作任何人遇上你這種事情，都會挺身而出的。”
他這麼說，無非是在安慰沈佳歆罷了。
沈佳歆終於抬起頭，嘴角掛著笑：“總之瘋子，將來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說一聲就行！”
現在她還沒有什麼資本去報答鄭綺風，只能將來他需要幫忙的時候，再報答這次的恩情了。
氣氛因為沈佳歆的話變得沉重，鄭綺風吸了口氣，思慮著該如何轉移話題。忽然他想到了之前蘇棠跟他說的那件事情。
“那個……有一件關於蘇棠哥的事情，你要不要聽？”
“關於蘇棠哥？當然要了！”沈佳歆一下來了精神，方才的尷尬氣氛徒然瓦解。
鄭綺風彎著唇角，只覺得哭笑不得。
果然只有蘇棠的事情，才能讓她神采奕奕。
不過看著沈佳歆恢複正常，鄭綺風心裡也悄悄舒了口氣。她客套疏離的跟他道歉道謝的樣子，實在是太紮心了。
“其實蘇棠哥年後要出國了。”最終，鄭綺風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沈佳歆。
雖然知道她可能會難過，但這事兒她早晚都要面對的。
果然，沈佳歆在聽了他的話後，臉上的笑意僵住。
目光愕然，片刻後她瞪大眼：“出、出國嗎？”
蘇棠要出國，蘇暖萌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