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請恕我不能對這件事做出任何評價。”
“怎麼?難道你是無神論者?”
“我啊,愧對了一些人,不想知道他們在死後怎麼看待我。”
很少見的,bd坦誠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雙手合十放在面前,似乎是在祈禱,又或是在為自己過去的罪行懺悔。
“.....這樣。”
二人陷入到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中,直到電子人敲了敲鈴,示意他們還把自己的餐飲從視窗帶走。
萊恩塔特將劍挪到腿上,用那捲舊繃帶又一次的纏上了它,而bd則將二人的食物端到了桌子上。
“.....那把劍,叫什麼名字?”
“.....謔談者。”
“很好的名字,是你起的?”
“是我。我的....僱主,他某天喝醉了之後拿我尋開心,說真正的半影人會和自己的武器交流,結下情誼,有助於作戰。”
她看著被雕鑿出三個孔洞的劍身,那三個孔洞就像是她內心的傷口一樣永遠無法閉合。
“沒必要成為一個標準的人。”
“你是什麼意思?”她聽到這唐突的話皺了皺眉看向星之子,隨後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悅露於顏表舒展了眉頭。
“.....我認識一個半影人,我從沒見過他雙手持武器,他最擅長的武器是狙擊槍和匕首,他並不對自己放棄家族的傳統而恥辱,他只為自己而活。”
“.....我.....”萊恩塔特停下了手中纏繞繃帶的工作,她垂下眼眸,銀白色的短髮微微晃動,像是朵蒲公英一般。
“這個世界容不下優柔寡斷的人,或者說,這樣的人,活得並不長久。”
“.....”
“你在猶豫,你完全有能力成為我說的那類人,但是,你依然對一個幻影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那是什麼?”bd只是看著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將自己置於危險中,但她似乎非常樂意接受這樣的毀滅,她的行為中透露著某種矛盾,而bd則抓到了這個關鍵——畢竟他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刻。
“.....”
“————”bd正欲繼續他的說教,他總是在以這種角度去評判他人,就像是天公都看不慣他這樣一般,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感籠罩了他,就像是拉寧瑞所說的,ord以粗暴的方式喚他來接見自己的方式一般——但這似乎不太一樣.....
星之子感覺到臉上的印記似乎正在腫脹,幾乎要撐爆他的面孔一般——
他感覺到,臉上有什麼東西在跳動,就像是,生物的心跳,或者,生物的肌肉反應?
但除了這樣的痛苦之外,他幾乎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他只是在看著萊恩塔特,她抱著腦袋似乎在說些什麼,或許是在搪塞他的問題,或許是真心的回答他,但是,bd什麼都沒法聽到,也無法感覺到。
他只是在“看著”她
咔
似乎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響起了。
在某一刻,星之子發覺自己所觀察的這個世界停滯了下來,無論是時鐘也好,食物散發的熱氣也好,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人也好,全都停下了。
他嘗試著伸出手來去觸碰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人,但是,在他的視角中,自己的手像是在觸控一副畫布一般,從畫布之外觸碰了這個畫面。
他驚愕地向後退去一步,卻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中,面前的這一幕只是一副佔滿了自己視覺的畫布。
.....是那傢伙搞的鬼麼?
他試著集中精力,然而,那個一直“誒呀誒呀”的魔鬼,並沒有在這一刻現身。
“——————”
出乎意料的是,bd能感覺得到,現在的自己腦中並沒有任何雜念,現在,他只是對這個空間充斥著好奇,一種孩童般的,對一切事物抱有不同選擇的好奇心。
他試著面對黑暗伸出手來,然後,他的手觸控到了某種東西,某種手感柔順的物體,他試著撫摸這片黑暗,而這片黑暗也順著他的撫摸而顫動著,連帶著剛才的那張畫布一起。
這片黑暗是沒有感情的,不被任何情感充盈,它是保持在一種極端的傾斜下的“平衡”,一種順從,柔和卻充滿力量的感覺流過星之子的指尖。
他試著撤下這片布,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自己似乎在這一刻再次入畫了。
他嘗試性的對著那片有著繽紛色彩的畫布伸出手,對著那個半影人伸出手去,試著去觸碰她的銀髮,而下一刻,他感覺到,某種溫暖的東西抓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