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個環境太過熟悉,心防不知不覺的便瓦解掉了,蘇未不覺中睡了過去,只到感覺到有人往她身上蓋了東西才醒了過來,入眼的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面目慈和的看著她,見她醒來,溫聲道歉,“對不起,吵醒你了。”
蘇未起身,理了一下裙擺,有些窘迫羞赫,“該道歉的是我,不該不經允許就進來的,對不起,我這就離開。”
“你說的什麼話,你回自己家哪用別人允許,我是這裡的鐘點工,你可以叫我王阿姨。”
“你認識我?”蘇未沒有錯過剛剛話裡的深意,試探著問。
“雖然是第一次見你本人,但是聽鐘先生說過,而且他上邊房間的床頭還擺著你的照片,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王阿姨在這裡做家政服務已經十多年了,本來以為僱主獨身一個人的,只是沒想到前一段時間僱主一直拿著張照片在看,裡面是個年輕女子,跟上邊那一屋子畫裡的人很是相像,隨口問了一句,“這個漂亮的姑娘是誰?”不想一直冷言少語的鐘先生卻難得的話多了起來,“我女兒,是很漂亮,像她的媽媽。”
“那您先忙,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再見。”
“需要我幫你叫司機嗎?”
“不用了,您告訴我哪裡可以打到車就行了。”
王阿姨看了一下蘇未腳上的鞋子,有些不贊同,“這裡打不到計程車的,離能打到車的地方有好長一段距離,我還是幫你叫司機吧。”
“謝謝,不用了,我打電話讓人來接,只是要在這裡多呆一會兒了。”
王阿姨給蘇未倒了杯果汁放在了陽臺邊的小幾子上,便上了樓開始她每天特定的工作。
蘇未給鐘世澤打了電話,他正在公司,蘇未說明來意,鐘世澤說讓她稍片刻馬上就到,接著便從還沒結束通話的電話裡聽到了細微的聲響,以及他低聲跟人交待著什麼。大概是打擾到他的工作了,不過打擾已經打擾了,蘇未也就掛了電話重新坐在了剛剛的搖椅上安心等著。展開了手裡江珊給她的哪個紙條,是醫院名字以及詳細的科室病房號碼,很熟悉,這幾天不知被她來回反重看了多少遍。看過之後就摺好放進了包包的夾層口袋裡,連著剛剛的鑰匙一起。
鐘世澤到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他是自己開門進來的,他進來的時候蘇未剛好去了衛生間,只有王阿姨在客廳裡給插著馬蹄蓮的花瓶換水。
“少爺來了。”
“王阿姨好,我妹妹呢。”
“小姐去了衛生間。”
蘇未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鐘世澤站在陽臺邊拿著杯子往馬蹄蓮花盆裡倒水的身影,看起來很是嫻熟,“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工作了?”
“是啊,怎麼辦,不過現在才說這個你不覺得有點晚了。”鐘世澤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工作哪有接我妹妹重要,走了。”
自始到終鐘世澤都沒問蘇未一句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也更沒有提其它這讓蘇未很是窩心。
鐘世澤也不是不好奇,更不是不想問,只是不想讓她不自在罷了,這裡是父親的居所,他也是近段才知道這麼個地方,來的次數也還屈指可數。蘇未出現在這裡還讓他來接,他還需要再問什麼嗎?什麼都不需要了,縈繞在鐘世澤心頭幾天的陰霾開始逐漸散開。
雖然鐘世澤沒問什麼,但是蘇未主動交待了。
“是你…是江…”是兩次開品都覺得不合適宜,第三次蘇未再開口順暢了很多,“是鐘柔的母親帶我來這裡的,她還說了一些話。”
“嗯。”
“你不好奇她說的是什麼嗎?”
“我在那個家呆了這些年,很多的事情不用說我也能看得明白。”
“也是。”蘇未點頭,“她說她要走了。”
“嗯,他們離婚手續已經走完了,她是去法國,明天的飛機。”
“你要去送機嗎?”
鐘世澤搖頭,“這些年我對於她來說該算是心頭的一根深刺的,她想輕松的離開,不讓我送機。”其實鐘世澤是能理解江珊的心情的,說是放下了,可是又哪能那麼容易,不過這樣也好。
“她剛才和我說她曾薄待於你,還問我恨不恨她,你呢,恨過她嗎?”
鐘世澤沒有正面回答蘇未這個問題,“是她收養了我。”
蘇未轉頭看著鐘世澤笑了,“我也是這樣答她的。”
鐘世澤把蘇未送到樓下,車都沒下就調頭走了,蘇未這才意識到他是真的忙。
蘇未到家時,午飯應該是剛剛做好,喬汐身上還繫著她平時的碎花圍裙,蘇未挑眉,很是好奇,做飯的居然會是喬汐。
“回來的正好,正要開飯,快點去洗手,今天喬總監給我們下廚可遇不可求,咱得惜福。”詠兒看到蘇未進來,轉頭又看向剛剛端了湯出來的喬汐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