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找了一圈沒找到封七,回府跟姜瑞禾碰頭之後得知人也沒回家,不免有些擔心起來,猶豫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薛承和夏月初。
封七不是小孩子了,身手也不錯,按理來說只是跑出去一會兒,根本沒必要這麼擔心。
但是姜瑞禾說封七之前的狀態十分不對,總叫人忍不住地擔心。
正在兩個人猶猶豫豫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薛承卻直接把人給帶回來了。
封七竟然都沒有穿大衣,只穿了個在屋裡穿的夾襖就出門了,在外晃盪了一個多時辰,最後竟走到薛承的衙門口去了。
薛承手下有人去過初味軒,認得封七,見人已經滿臉通紅,明顯是發熱了,急忙套車把人送回薛家,在路口正好與騎馬回來的薛承撞了個正著,這才把人弄回來。
“我已經打發人去請大夫了,阿錚今晚你在屋裡守著點兒,唉,也怪我,不該大過節的跟他說這些事兒。”
姜瑞禾卻道:“左右也是要知道的,哪天知道又有什麼分別,毒癤子總是要挑開才能好起來的。”
這邊封七發了一夜的燒,說了一夜的胡話。
那邊焦老爺子卻是熬了整整一個通宵,將新得到的證據與原本的線索一一對應推敲,直到早晨天邊泛起魚肚白,才終於從書房中走出來。
他揣著手,吐了口氣,看著白色的哈氣被寒風吹散,自己也被晨風吹得精神一震,吩咐道:“來人,備車,去天牢。”
大齊的天牢,關押的都是不能見光的重犯,建在京郊一處隱蔽的山坳中,進入需要透過層層關卡。
薛承之前從保定府抓回來的韓振江和周逸秋,分別被關在天牢的第三層和第五層。
天牢建在地面之上,雖然通風采光都還不錯,但是進入內部之後,還是會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聞的氣息。
不過焦豫卻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
他駕輕就熟地來到最裡面的牢房,由獄卒開啟牢門。
牢房的角落裡縮著一個人,被地上的腳鐐牢牢拴住,手上也帶著沉重的手鐐。
此時頭髮披亂,渾身也髒兮兮的,聽到牢門開啟的聲音,嚇得縮作一團,嘴裡不住地道:“別打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知道的都說了,求求你們了,殺了我吧!”
那副模樣,哪裡還能看出當年名揚保定府的韓老闆的模樣。
焦豫冷哼一聲,在獄卒擺好的椅子上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韓振江,你一直說你都交代了,怎麼用刑都不肯說,我居然都差點兒被你騙過去了!”
韓振江渾身一震,雖然焦豫已經有陣子沒來了,但是當初受刑的種種,卻都還深深刻在他的腦子裡,一想起來就渾身發顫,恨不能立時死了算了。
“我知道的真的都說了,沒有其他的了。”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你也不想想,如果沒有得到什麼新的情況,我會數九寒冬地跑過來提審你麼?”
韓振江的頭垂得更低了,額頭都已經貼到地面上了,蓬亂的頭髮將他的表情全部遮蓋起來,只能看到一個髒兮兮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