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鈺凡氣結,半晌才理清思路道:“我是來向夏娘子挑戰的,你憑什麼替她應戰,我還說你不配跟我比試呢!”
“你是段洪波段掌櫃的徒弟,你師父跟我師父輩分相當,你來挑戰,我應戰,有何不對!”
“胡說八道,我師父怎麼可能跟夏娘子是一個輩分!”靳鈺凡聲音都被氣得變調了,“當初我師父可是給夏娘子的廚藝比試做過評判的,這個輩分該如何算,你自己說說看!難不成你師父就是這樣教你規矩的?”
靳鈺凡終於把剛才王樺說自己的話還回去了,說完之後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
若是打從在東海府的緣分算起,當初段洪波是作為夏月初與沈家比試的評判,這般說起來,地位應該是比夏月初要高的。
但是到了京城之後,如今二人都是曾經入宮獻宴的大廚,夏月初還連著入宮兩次,而且是在接待吐蕃王這般重要的場合,所以若是這樣算起來,夏月初其實已經隱隱壓了段洪波一頭了。
兩個人的師承沒有牽扯,也並不在同一個圈子裡,硬要掰扯輩分,其實是有些勉強了。
一般這種情況,在廚行舉辦活動的時候遇到,大家就客氣地打個招呼,並不會刻意去分什麼高低。
此時聽靳鈺凡這樣強詞奪理,王樺也不甘示弱道:“廚行內,除了長輩評判,也常常會有同輩評判,難不成當過一次評判就比別人身份高了?照你這麼說,你師父參加京城廚行舉辦的廚藝比試,就是比廚行所有長老都低一輩了?就算你同意,我看你師父也未必會同意吧?
“我再問你,廖老在行內是什麼輩分?廖老當初一心想要收我師父為徒,如今將我師父當做忘年交,我師父的親弟弟如今是廖老的關門弟子,難道你想說,你師父跟廖老平起平坐?或是比廖老還高一頭?”
“……”靳鈺凡被王樺層層遞進問得啞口無言,思路都被帶跑了,跟著王樺的話,開始考慮廖老跟段洪波之間的輩分該怎麼算。
然後發現,好像不管從那邊算,夏月初至少都得跟段洪波是平輩。
趁著靳鈺凡腦子還沒轉過來的時候,王樺給出了致命一擊。
“你若想說入宮獻宴,你師父去過一次,我師父去過兩次,這又怎麼算呢?”
靳鈺凡本來就被繞暈了的腦袋“嗡”地一聲,徹底轉不動了。
此時幫廚已經把烤鴨從烤爐裡取出搬過來了,王樺擦擦手準備繼續片烤鴨,一副我很忙沒時間跟你耗下去的語氣對靳鈺凡道:“你若是想下戰書,那就跟我比試,若是不敢就請回吧。你若連我都贏不了,就不用耽誤我師父的時間了。”
“誰說我不敢了!”靳鈺凡被這話激得頭腦一熱,只想著不能認慫,張嘴就應了下來,自信滿滿地說,“等我贏了你,再找夏娘子挑戰。”
王樺微笑點頭道:“那也要你贏得過我才行。”
靳鈺凡皺眉看向忙著切烤鴨的王樺,猶豫半晌還是問:“那比試的時間和規矩……”
“這件事自然要找咱們各自的師父,請個德高望重的前輩,請幾位評判,最終確定好日子、地點和規矩。”王樺有些無語,這人難不成每天只做菜,都不接觸其他人麼?
十七八歲都是可以成親的年紀了,竟然還這般天真不通世務,也是難得。
靳鈺凡氣勢滿滿地想來踢館,最後連本錢都沒撈回來就暈頭轉向地離開了。
回饕餮樓的路上,靳鈺凡越想越不對勁,自己剛才怎麼就被王樺牽著鼻子走了呢?
但是現在都已經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說好了,自己若是反悔豈不是要被人嘲笑?
他翻來覆去想了一路,回到饕餮樓,見師父還未回來,也沒敢跟其他人說,悄悄回自己房間去了。
段洪波此時其實人就在初味軒,只不過他是在二樓雅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