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臨近吐蕃王入京,薛承就越忙,放衙回家的日子越來越晚,後來乾脆連晚飯都不讓夏月初等了,讓她吃完了早點兒歇著。
兩個人也算老夫老妻了,沒那麼多我得熬夜等著你回家的小心思,更何況這幾天夏月初日日進宮,也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無論薛承什麼時辰回家,夏月初都會在房裡給他留一盞小燈。
今個兒事情少,回來得還算比較早,薛承一進院就看到堂屋裡頭還亮堂堂的。
剛走到門口準備推門,就聽到屋裡傳來姜瑞禾的聲音。
“月初姐,京城這邊的裝潢也太坑人了,無論人工還是物料都比東海府那邊貴上許多,若是全都按照您的要求裝潢,咱們如今手頭的錢怕是不夠了。”
隨即屋裡傳出扒拉算盤的聲響。
“您看,原本給裝潢撥出來的錢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了,好在後廚已經按照您的要求都弄好了,只是前面裝潢的材料還拖著幾筆尾款未付,如今眼瞅著就要交工了,工錢的尾款也眼瞅著就要結算了。這些都是不能拖的,不然萬一傳出去怕是有礙東家的名聲。”
夏月初揉揉眉心,這次裝潢酒樓,她已經比照東海府那邊翻倍做了預算,誰知道缺口居然還有這麼大,京城的花銷果然不是東海府能比的。
“大概還差多少銀子?”
她其實並不缺錢,東海府那邊兩個酒樓跟雙司局的生意今年都還沒結算,但是山高路遠的,遠水解不了近渴。
“至少還得再預備一千兩。”姜瑞禾吞了口口水,小聲道,“您不是說過,咱們初味軒要走高階路線,所以裝潢上頭絕對不能偷工減料,不然看著太過廉價……”
見夏月初閉口不言,姜瑞禾又道:“月初姐,其實我覺得,流動資金和備用金裡面可以先挪一部分出來用著,等到年底算了賬,東海府那邊的銀子到位之後咱們就不愁了。”
夏月初猶豫半晌,還是堅決地搖搖頭道:“吐蕃王走了之後就要搬家,到時候才是承哥正式在京城官場重新亮相的時候,緊接著就是過年,人情往來更少不得要花錢,這部分本來就已經是可丁可卯地留出來的,絕對不能動。”
她這幾日入宮閒暇的時候,也向何懷生請教了一番如今京城人情往來的情況。
雖然薛承說這些事今後交給薛母即可,但是如今薛母還未入京,薛承好不容易重回這個圈中,在這種事情上,她絕對不能讓人在背後戳他的脊樑骨。
按照何懷生提供的訊息,比照著之前拿到的京城這邊人物關係網路,夏月初心裡大概有數,手裡預留的銀子說不定都得算計著花,可不敢隨便動。
姜瑞禾也沒了主意,聲音中透著幾分鬱悶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啊?”
夏月初心裡也轉了好多個念頭,吐蕃王在京期間酒樓開張,是她早就計劃好的最佳時機,若是錯過了,這個頭一炮可就沒辦法打得那麼響了。
之前薛承封官的時候,宮中倒是給了不少賞賜,還把薛家之前的田莊地產什麼的都還回來了,但是這些東西沒辦法變現,甚至都不能拿出去抵押,否則明天京城怕是就要傳出薛小將軍入不敷出、抵押田產的閒話了。
“拿酒樓的房契出去抵押吧,別找那些放印子錢的,找個靠譜的錢莊,等過完年東海府那邊的銀錢送過來就能週轉開了。”
算來算去,也只有這個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