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壯最近公務頗為繁忙,不然他也不至於在保定府待了這麼久還無法抽身回京城去。
勉強空出兩天專心陪伴夏月初的結果,就是當他再次踏入倪鈞院中的書房時,發現自己桌上未處理的密信和公文已經堆起老高,最上面還放了兩張請柬。
無論是密信、公文還是請柬,在交到薛壯手裡之前,都會先經過倪鈞的篩選。
一些無關緊要的,他就會直接處理掉了。
能夠透過倪鈞這一關擺在薛壯麵前,就說明是他不得不處理的。
而此時擺著兩張請柬,就意味著他不得不去出席兩個酒局。
雖說目前保定府已經沒人敢灌他了,但是為了面子上過得去,少不得還是要喝上一些。
若是再請些青樓女子來作陪,再怎麼避嫌也少不得要染上一些脂粉氣,即便夏月初從來不會因為這些與他生嫌隙,但是薛壯自己並不喜歡滿身酒氣脂粉氣的回家。
再說了,跟那些人虛與委蛇,哪裡及得上跟夏月初在家窩著一起看看書、說說話。
“倪先生……”
“打住!喊我也沒用!”倪鈞不等他把話說全,直接打斷道,“一張請柬是簡德保送來的,五日後簡家孫少爺成親;一張請柬是董元久送的,他要回京述職,三日後擺送行宴,你自己說,哪個能推掉?”
薛壯翻開上面一章請柬,看著落款處董元久的簽章。
“嘖,他如今總算熬出來了。”
“可不是麼!”倪鈞輕笑一聲,“他在保定府一待就是六年,這次回京述職之後,應該能被安排個好地方享享福了。”
“好地方?那得往江浙沿海走了。”
雖說董元久沒什麼本事,但是保定府這種地方,要的就是這樣能彎得下腰、低得下氣的人,他這些年做的也還算不錯,雖然小疏忽不少,但沒有出大紕漏。
所以為了補償他,也為了做給其他官員看,小皇帝和陳瑜白都會給董元久一個好安排。
但是因為他才智平庸不堪重任,重要的位置也不合適,這樣看下來,就只有江浙那邊最合適,清閒養人還富庶,即便這邊跟慶王打起來了,也很難被波及。
“接替董元久的是誰?”雖說薛家平反在望,今後很有可能就會常駐京城了,可保定府這邊還是有許多事情丟不開手,倪鈞也少不得要在這邊繼續坐鎮,如果來的是個不識趣的刺頭,到時候也是麻煩。
倪鈞卻並不擔心,陳瑜白把薛壯弄到保定府好不容易平穩了局面,他絕不可能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再說,就算真來個不著調的,他也不怵,不過是多費些心力罷了,他還沒老,多動動腦子也有益健康。
所以倪鈞不怎麼關心的說:“聽說人已經到保定府了,畢竟要跟董元久交接,說不定你去赴宴就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