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壯剛一推開房門,屋裡就急切地鑽出一個狗頭。
二傻看著薛壯,極力壓抑著興奮,沒有叫出聲來,但已經急得張著嘴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雖然不知道這隻傻狗是如何學會忍耐這麼高階的技能的,但薛壯還是第一時間伸手安撫地揉搓著它的大腦袋,又讚許地拍拍跟在後頭的大傻。
等他伸手推開臥室的門,不再是之前每晚回來時的冷清,而是一股帶著微香的暖意撲面而來。
熟悉的香味越發讓他確定,是夏月初過來了。
不過才分開了幾日,卻感覺好像分開了許久一樣。
尤其是在這樣清冷孤寂的秋末冬初,一個人回來睡著冰冷的被窩,就更加懷念跟另一半相互依偎的溫暖。
雖然不知道夏月初為何會突然回來,但是她應該也想自己想她一樣地想念著自己,這個認知瞬間撫平了薛壯這幾日略有些焦躁的心情。
他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意,怕把涼氣過到夏月初身上,便沒有急著換衣服進被窩,而是偏身坐在炕沿兒上,藉著外間透進來的微弱暖光,靜靜地看著夏月初的睡顏。
薛壯這邊滿心歡喜,夏月初卻睡得並不安穩,那個一直侵擾她的噩夢又鍥而不捨地纏了上來。
她在睡夢中皺緊了眉頭,眼皮顫動,卻始終沒辦法從夢裡掙脫出來。
夏月初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身體開始有小幅度的抽動,眼淚從緊閉的眼角滑落,嘴裡喃喃道:“不要來找我……是……是你要殺我的……不是我的錯……”
最初還只是嘴唇開闔,並沒有發出聲音,後來她覺得自己越喊越大聲,其實也不過只是耳語般的音量。
因為屋裡太昏暗了,薛壯剛開始並沒有發現夏月初的異常,後來才發覺她渾身顫抖,嘴裡還極小聲地說:“不是我的錯,不是我想殺你……”
這是做噩夢了?
薛壯伸手在夏月初臉上摸了一下,沒想到竟溼漉漉地摸了滿手,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他忙起身點燃炕桌上的油燈,然後連被子帶人地摟進懷裡,輕輕搖晃著哄道:“月初,醒醒,只是噩夢,醒了就沒事了,乖,醒醒……”
夏月初卻突然掙扎起來,差點兒從他懷裡滾落到地上去,眼皮顫抖得更加厲害,似乎正在跟噩夢進行對抗。
薛壯不斷親吻著她滿是冷汗的額頭,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心,儘量柔和地喚醒她。
夏月初突然挺直身子深吸一口氣,猛地睜開眼睛,神色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心臟砰砰亂跳,撞得胸口都跟著劇烈起伏,好似想要掙脫身體的束縛,從腔子裡衝出去一般。
“好了,沒事兒了,醒了就沒事兒了。”
細碎的吻不斷落在夏月初的臉上,熟悉的觸感和氣息漸漸喚回了她的心神。
夏月初轉身把整個人都埋在薛壯懷裡,雙手死死地摟著他的腰身,像個受到驚嚇後委屈撒嬌的孩子。
薛壯並不知道夏月初之前經歷了什麼,還笑著打趣她道:“夢見什麼了嚇成這個樣子?平時看你膽子挺大,沒想到還怕做噩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