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許是打探到高水生的跟薛壯的接觸,又有幾個人登門來給薛壯送信,無一例外都是當年上膳堂開業那日,被魏國濤請來給撐場面的保定府地頭蛇。
待人走後薛壯拆開檢視,依舊都是白紙。
這讓薛壯迷惑不已。
若說高水生跟魏國濤還算關係親厚的話,其他幾個人可就說不上了。
魏國濤為何會給他們也留下信箋,信紙上為何又都是一片空白呢?
薛壯沒有將此事告知任何人,只是將自己關在書房,終日埋首於魏國濤留下的幾大箱子資料中翻找,希望能找到什麼可以讓墨跡變成無色的秘方。
謀害魏國濤的兇手到現在都沒有線索,一直都是他心裡放不下的一樁心事。
但是對著這幾張脆弱無比的白紙,如果找不到確切的法子,無論是水浸還是火烤,他都不敢輕易嘗試。
薛壯將自己反鎖在房裡的第三天,秦錚終於擔心不已地找來了倪先生。
“先生幫忙勸勸吧!”
倪鈞之前就聽說了這件事,心裡早就有數,沒想到薛壯關心則亂,竟然到現在都未參透其中的含義。
“唉,我去看看他。”倪鈞嘆了口氣,進屋扣響了書房的門。
“我不餓!也不渴!”屋內傳出薛壯沙啞的聲音,雖然極力壓抑,但依舊能聽出其中的不耐和煩躁,“不要打擾我。”
“我是倪鈞,有加急情報送來。”倪鈞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的。
書房內傳來腳步聲,薛壯終於從裡面開啟了門。
他面容憔悴,眼底滿是血絲,青黑的胡茬遮掩不住乾裂的嘴唇。
“倪先生,急報說了什麼?”
倪鈞繞過薛壯進屋,見他攤了滿桌滿地的書冊和資料,絲毫沒有騙人的愧疚道:“哪有什麼急報,騙你開門罷了。”
“……”這話倘若是從秦錚口中說出來的,薛壯肯定要一腳把他踹到外頭去。
但說這話的是位老先生,薛壯站在旁邊,一臉吃了壞東西卻又不能吐出來的憋屈模樣。
倪鈞差點兒被他這樣給逗笑了,急忙抬手掩口,清了清嗓子,才重新找回嚴肅道:“奉修,老魏留下的東西,意圖十分明顯,你太鑽牛角尖了,所以才會一直參詳不透。”
他說著,嫌棄地看著屋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又道:“你以為是在看話本小說麼?若是有這種能完美隱藏字跡,然後再用藥水或是其他顯現出來的秘方,咱們平時傳遞訊息,還用得著費盡心思地使用密文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
薛壯也立刻明白過來,平時傳遞訊息用的都是加密的密文,為了防止洩露機密,密文表也是需要經常更換的。
魏國濤手裡如果有這種讓字跡全消然後再顯現的秘方,平時沒必要藏私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