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沒有宵禁的規定,如京城、保定府、杭州府之類的大城市,越到晚上反倒越是熱鬧。
尤其是前半夜,許多大姑娘小娘子的也會出來逛夜市、吃宵夜,遊玩取樂,
到了後半夜,酒樓、舞坊、還有那些煙花柳巷才迎來生意最火爆的時候。
此時正經人家的姑娘或是女眷都早早回家了,只剩下喝酒取樂的男人們在外面瞎混。
陳之原老家是小地方,哪裡見識過這些,一年多前跟著父母來到京城之後,交了幾個朋友,被人帶出去玩了一次,就徹底迷上了這樣的生活。
只不過那些出身好、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根本瞧不上陳之原這樣小地方出來的土包子。
這幾個上趕著圍在他身邊的,都是些中下等世家打發過來的庶子,左右家裡也不指望他們能有什麼出息,倒不如讓他們來搭個關係。
誰知道哪塊雲彩有雨,一個弄好了,說不定就搭上陳大人這條通天梯了。
至於那些高門大戶,豪門世家,則是根本不屑於做這種事。
陳之原搬到京城還不到兩年,原本的學問就都已經拋到腦後去了,整日晝夜顛倒地跟這幫人出去鬼混,學了一身紈絝子弟的壞習氣。
這天晚上也是一樣,等家裡父母都休息了之後,陳之原便從後門悄悄溜出去了。
幾個朋友早已經等在巷子口,陳之原立刻加快了腳步,只是遠遠看過去,總覺得幾個人的神色有些怪異,但是走近之後又似乎跟往常沒什麼區別。
陳之原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只當是夜色深燈光晦暗形成的光影,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
幾個朋友原本正在小聲說著什麼,看到他走過來便立刻結束了話題,笑容滿面地一起迎了上去。
陳之原跟大家碰面之後便先致歉道:“對不住哥兒幾個,今天出來晚了,我爹孃也不知怎麼的,今天比平時晚睡了大半個時辰,害我一直等到正房關燈之後才能溜出來。”
等在巷口的幾個人聞言,十分隱蔽地交換了一下眼色。
“無妨無妨,只要出來了就好。”其中一個穿寶藍色長衫的青年道,“今個兒可是有大熱鬧看,錯過就太可惜了。”
“什麼大熱鬧?”陳之原立刻十分感興趣地問。
“雲波館今個兒有新人登臺,據說這位,年方二八,已經被館主擱在身邊教了十年。
當年這位姑娘年僅六歲,就已經生得花容月貌,叫人一看就挪不開眼去。
可惜老家遭災,骨肉離散,被人牙子拐到京城來賣。可巧就讓雲波館的館主一眼相中,買回來當親閨女似的教養長大,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容貌更是比小時候更上一層樓。
今日是她十六歲芳誕,也是頭一天登臺,我好不容易託人訂了一個雅間兒。
她今日登臺若是一炮而紅了,日後想再一睹芳容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了,到時候哪裡輪得到咱們。”
幾句話說得大家都興奮起來,雲波館是京城有名的高檔風月場所,館中的姑娘們一個個不僅姿色出眾,而且才情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