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壯疑惑地循聲望過去,只見一個陌生的姑娘滿眼含淚地看著自己。
鄭庭萱強忍著哽咽,語氣中交織著感慨和欣慰,還有幾分說不出的心酸,情緒格外複雜地說:“我就知道,你還活著,你肯定還活著!你不是那種會輕易被打倒的人!如今你終於回來了……”
夏月初原本像沒骨頭似的窩在薛壯懷裡,此時卻也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悄悄打量著對面的姑娘。
十八九歲的年紀,雖然在大齊已經算是老姑娘了,但在夏月初這個現代人的眼中,正是女孩子的花蕾剛剛開始綻放的最好年紀。
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只要不懶不髒,就根本用不著過多的保養和拾掇,面板永遠是水噹噹的,氣色更是白裡透紅得讓她這個“老阿姨”羨慕不已。
因為身體底子不好,夏月初的面色總有些過於蒼白,甚至連唇色都是淡淡的櫻粉色,一副氣血不夠旺盛的模樣。
更何況對面的這個女孩子,無論模樣還是穿著打扮都是不俗。
夏月初將對面疑似情敵的人上下打量夠了,這才抬頭問:“這是誰啊?你也不給我們互相介紹一下?”
誰知薛壯聞言卻是一臉茫然,低頭看看夏月初,又抬頭看向攔在面前的人問:“請問這位姑娘如何稱呼?攔住薛某所為何事?”
這句話簡直如當頭一棒,鄭庭萱原本一直努力憋著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直接當街淚奔了。
如果說還有什麼比看到心上人跟一個陌生女子共乘一騎還讓她崩潰的,那就是心上人根本連她是誰都不記得。
薛壯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居然把姑娘給問哭了,心裡忍不住嘀咕,難不成是父親以前哪位部下的家眷不成?
鄭庭萱站在路中央哭得梨花帶雨,在她後頭跟著的車伕和丫鬟都忍不住對薛壯怒目而視。
薛壯卻像是被提醒了似的,眯眼看向路對面停在陰暗中的馬車,隱約看到了鄭家的徽記。
“原來是鄭大人家的千金,薛某失利了。”薛壯拱手致歉,然後又道,“如今薛某回京之事不宜對外宣揚,還望鄭姑娘莫要聲張。薛某如今仍是戴罪之身,不便登門拜訪鄭大人,還望鄭姑娘代為問好。”
鄭庭萱看著薛壯,神色痴迷地向前走了兩步,喃喃道:“不,你不是戴罪之身,大家都知道你沒有罪!你要登門拜訪我爹麼?”
夏月初眉頭微蹙地問:“鄭姑娘?難不成是鄭庭萱鄭姑娘?”
薛壯對鄭庭萱這個名字還算是有些耳熟,稍一回憶便想起來了,驚訝地說:“啊,在雲臺寺的時候,林姑娘說的鄭庭萱難道就是鄭姑娘,我還道是當年軍中同僚,難怪想了許久也沒想起究竟是誰。”
“……”夏月初眼睜睜看著對面美麗纖細的年輕小姑娘身子晃了兩下,滿臉深受打擊的模樣,心裡原本泛起的點點醋意早就消散不見,甚至還隱隱覺得對方有些可憐。
饒是大齊風氣開化,但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家能夠主動表白心意還是十分難得的,誰知竟遇到這麼個傻直男,如不是年代不合適,她真的很想當場求問一下鄭庭萱的心理陰影面積。
不過鄭庭萱卻並沒有夏月初以為的那麼脆弱,畢竟在毫無回應的情況下也暗戀了這麼多年,哪裡會被幾句話就打擊得失去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