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王入京雖然還有一段時間,但是既然已經重新確定了行程,各種招待事宜就都要安排下去開始操辦了。
雖說如今吐蕃依附於大齊,但人家畢竟也是獨立政權,而且又是小皇帝登基之後的第一次外事接待,朝中從上到下都十分重視。
殷顥聽說此番入宮獻宴的是上膳堂,頓時在家裡待不住了,留下一張字條就準備開溜。
但是自打上次他一聲不吭地跑去保定府、最後害得老侯爺大老遠跑去捉他回來之後,侯府上下早就提高了警惕。
還不等殷顥走出侯府叫門,就見兩個院子連攙帶架地把老管家給弄過來了。
老管家年逾古稀,早已經把接力棒交給自己親手帶出來的徒弟,如今在侯府頤養天年,日子過得比外頭的員外老爺還要愜意。
老侯爺公事繁忙,家裡一大一小兩個孫少爺,全都是老管家看著長起來的。
殷建東不在家的時候,唯一能管住殷顥的,也就只有老管家了。
老管家原本正在院子裡喂雀兒,臨時被人拉過來,一路快走累得氣喘吁吁,站在殷顥面前只大口喘著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隆叔,這幫小兔崽子,怎麼還把您老給折騰出來了。”
殷顥想趁著老管家還沒開口趕緊糊弄過去。
但是老管家太熟悉他了,他一翹尾巴,就知道他是想拉屎還是想放屁。
“二爺若是想去保定府,今個兒先把老奴撂倒再說!”老管家半點兒餘地都沒有地說。
殷顥的臉頓時皺成一團,無奈道:“隆叔,我明個兒就回來還不行麼?”
老管家用自己的身子堵著門,言辭懇切地說:“二爺小時候,老奴就反覆跟您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保定府那邊亂得很,這幾日還在鬧丟孩子的事兒呢,二爺若是無聊,不如下帖請幾個朋友到家中小聚,老奴叫人去饕餮樓幫您傳一桌酒菜來可好?”
殷顥本來都快被說動了,結果一聽老管家說饕餮樓,頓時想起夏月初的手藝,忍不住“咕咚”吞了一大口口水。
他繞不開老管家,乾脆一把挽住對方的胳膊道:“得了,隆叔,您若是不放心,跟我一塊兒去一趟就是了。”
殷顥說罷,給自己的小廝使了個眼色,主僕二人連拉帶拽地把老管家給弄上門外的馬車。
“哎呀,二爺您……”老管家哪裡是他們兩個小夥子的對手,都來不及掙扎,直接就被塞進了車廂裡。
殷顥不等坐定就衝車夫道:“走,去保定府。”
“二爺,使不得,侯爺若是知道要擔心的……”
馬車緩慢地起步,車裡還傳出老管家勸說的聲音。
侯府一眾下人面色都不怎麼好,但是熟知殷顥平時性格的人,也不敢當真上去死命地攔著。
畢竟這麼多人,沒攔住好歹還有大家一起扛,但若是攔得太賣力把二爺惹急了,說不定當場就要倒黴了。
於是馬車就這樣突出重圍,朝著保定府而去了。
而自打確定了吐蕃王的行程之後,上膳堂前陣子輕鬆的生活頓時就一去不復返了。
薛壯忙著做一些工作上的交接,雖說只是去京城十天半個月的,但是因為秦錚之前一直病著,所以必須得帶著他將這段時間之內的工作重新熟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