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爺子話鋒一轉道:“懷生啊,想當年,我還在御膳房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宮外之人可以直接獻宴兩桌的啊!
如今這御膳房,怕不是有些大不如前了?”
何懷生聞言真是哭笑不得:“師父,您若是把那一臉的驕傲之色收一收,這話說不定還能更有說服力一些。”
他止不住地腹誹,夏娘子又不是您徒弟,到底是在驕傲什麼啊!
廖老爺子也不過就是隨口敲打兩句,被徒弟揭穿了也不惱,不過神色卻稍微嚴肅了一些道:“說真的,即便御膳房,最重要的是穩,但是也不能一味地穩,推陳出新還是要抓起來的。
別的不說,夏丫頭身在保定府,除了要張羅上膳堂的一應事務,還每個季度都會派人送新菜譜回東海府,所以兩家初味軒才能在她離開這麼長的時間裡,還依舊賓客盈門。
宮中雖然跟外面做生意不一樣,但是穩中求變還是有必要的。”
“是,師父,我知道了。”何懷生急忙應諾。
“行了,我也差不多該出宮了。”廖老爺子看了眼屋裡的落地鍾,起身準備離開。
“師父,我後日休沐,到時候過去看您。”何懷生趕緊道。
在御膳房當值不比外頭,他每次當值便是三天兩夜,必須宿在宮中,以免皇上晚上想要加個宵夜什麼的。
所以他如果想出看廖老爺子,就必須要等休息的時候。
“別去了,我下午就出發去保定府了,等回來再說吧。”廖老爺子半點兒時間都不想耽擱,打算回府吃過午飯就直奔保定府。
“師父,保定府如今亂得很,您還是留在京中等夏娘子他們入京為好。”
何懷生聞言擔心不已,要知道,魏國濤一死,保定府勢必要亂上一陣,對薛壯和上膳堂明裡暗裡的試探肯定也不會少,這個時候去保定府……
但是他看到廖老爺子的表情,心裡頓時明白了。
老爺子這根本就是主動蹚渾水,去給夏月初那丫頭撐腰的。
思及此處,何懷生心裡不由得有些酸溜溜的,有一種親徒弟還比不上外面一個野丫頭的感覺。
不過師徒這麼多年,他最是瞭解廖老爺子的脾氣,知道反正也勸不住,尋思片刻便道:“我派人去跟保定府衙打個招呼,您再多帶上幾個人,若是府里人手不夠,我家還能分出來幾個人,不管怎麼說,保定府最近不安穩,您還是小心為上。”
“這就用不著你操心了,我心裡有數。”廖老爺子心裡早有計較,一口回絕了徒弟的好意。
他出宮回家之後,急忙叫人收拾東西,簡單吃過午飯,便帶著夏瑞軒坐車直奔保定府。
而此時保定府這邊,薛壯跟夏月初都正忙得焦頭爛額。
魏國濤遇害之後,上膳堂的生意瞬間一落千丈,原本想來吃飯的人,也出於謹慎的考慮,保持著一種觀望的狀態。
雖說上膳堂開張至今,並沒有跟同行們發生過沖突。
但是,上膳堂的生意紅火,這就是它的原罪。
保定府一共就那麼多有錢人,生意都被上膳堂做了,其他酒樓的生意自然是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