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初叫人在藥里加了安神的東西,然後一直陪著魏夫人,待她沉沉睡去之後,這才悄悄起身離開。
走出房門之後,她就忍不住長嘆一聲。
魏夫人這些掙扎和擔憂,她又何嘗沒有過。
但是就愛上了這樣一個人,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薛壯忙著調查魏國濤的死因,夏月初這幾日就一直陪著魏夫人,偶爾趕巧了才能在魏家碰個面。
兩個人各有各的煎熬,幾天工夫就都覺得彼此瘦了一圈兒。
“這幾天累壞你了。”薛壯心疼地抬手摸摸夏月初眼下的青痕。
魏國濤的身份地位在這兒擺著,又不是正常死亡,所以這場喪事就格外難辦。
首先規模就不能小了,不然肯定會叫人笑話,說閒話,甚至會指摘家中子女不孝。
其次來的人也都各懷心思。
魏家幾個兒子媳婦白天要招待客人,晚上還要守靈,一個個兒熬得都快不成人樣兒了。
不然也不會讓夏月初在後宅守著魏夫人。
薛壯這幾日一直在調查魏國濤被殺的事情,但是每條線索查來查去,最後都鑽進死衚衕,無法再繼續進展下去。
甚至三天下來,手下的人幾乎將保定府翻了個底朝天,卻還沒找到當天跟著魏國濤一起出去那人的下落。
若非此人跟了魏國濤十幾年,一直都沒有任何疑點,薛壯簡直都要懷疑是不是他跟外人裡應外合害死了魏國濤。
調查的不順利讓薛壯心情十分煩躁,但是看到夏月初之後,他還是收斂了自己渾身幾乎要溢位體外的暴躁情緒。
“調查的怎麼樣,有眉目了麼?”夏月初問。
薛壯搖搖頭道:“一點兒都不順利,到現在,甚至連是哪方動的手都不知道,更別提動機是什麼了。”
夏月初在心裡嘆了口氣,忍不住想到前世看到過的一個說法,金盆洗手之後,一般都不會有好下場。
當然,這句話說的只是小說中的人物,誰成想現實中竟也是這樣。
其實說起來也是魏國濤太過篤定,覺得如今保定府的局勢很穩,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加上魏家這麼一大家子人,也不可能說走就走。
可不管怎麼說,魏國濤準備離開都太過高調,簡直就像是在主動拉仇恨一樣,最後果然落得這樣一個淒涼的下場。
但是如今人都已經沒了,這種話夏月初自然也不好再說出口。
她看著薛壯滿下巴的胡茬和熬得都有些內陷的眼窩,心疼地拉著他在軟榻邊坐下道:“你這是多久沒睡了?現在急著走麼?若是不著急,就在這眯一會兒,我守著你。”
薛壯在心裡估摸了一下時間,也沒多廢話,直接翻身躺倒在夏月初的腿上,閉上眼睛只來得及說一句:“過半個時辰叫我。”隨後便響起了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