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薛壯一把鉗住對方手腕,用力一擰,將人扭到一旁。
“性遠,休得無禮!”幽真也同時開口,然後又急忙雙手合十向夏月初道歉,“夏娘子,性遠就是個痴人,絕非有意冒犯,老衲在此替他道歉。”
幽真根本不知道性遠什麼時候跟著自己過來了,若是早知道,他肯定會想法子支開他。
性遠這人,眼裡心裡只有廚藝,對其他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也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在寺內僧人之中都經常引發矛盾,更不要說這次竟然直接對來上香的女眷動手動腳。
如果對方追究的話,非但會影響雲臺寺的聲譽,根據寺規,性遠也會受到十分嚴厲的懲罰,自己這個做住持的,也沒有辦法保住他。
夏月初微微一笑,雙手合十向幽真還了一禮道:“性遠大師目光澄澈,毫無雜念,心裡念得只有廚藝,世間萬物在他眼中,想必也只是分為能吃和不能吃兩種罷了。他心中了無塵埃,眼中自然更無男女之別,並無冒犯,自然也無需道歉。”
幽真著實沒想到夏月初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由得在心裡感慨,難怪當初善玉大師對其稱讚有加。
這樣一番話,不但為自己解了圍,還暗中捧了雲臺寺一下,給了幽真一個不懲罰性遠的理由。
畢竟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不僅僅對雲臺寺聲譽有礙,對夏月初的名聲也會有所影響。
但是被她這樣妙語化解,事情頓時就變得簡單通透了。
“阿彌陀佛,難怪善玉大師自東海府回程的時候,還對我們誇讚夏娘子有佛性,有佛心,如今看來,還是善玉大師比我更會識人啊!”
性遠雖然是個痴人,但並不是傻。
他剛才腦子裡想的全是做菜的事兒,一時間忘形,不但翻窗而入,還去抓了別人家女眷的手。
被薛壯扭到一旁的時候,他也就已經反應過來是自己錯了,看到住持剛才氣得臉都變色了,他心道自己這次怕是要完蛋了。
但是聽到夏月初的一番話,真是字字句句都說到他的心坎兒裡去了。
所以待薛壯放手之後,他整理了一下僧衣,對夏月初深深一揖,道:“夏娘子,貧僧剛才一時著急,心裡只想著菜品,多有冒犯。”
性遠此言一出,雲臺寺眾人被驚得簡直說不出話來。
他是個什麼性子,雲臺寺上下可都清楚得很。
說實話,若不是幽真從小將其養大,對他一直維護得緊,加上性遠手藝出眾,自打他進入後廚開始,雲臺寺素齋的名聲的確是越來越響亮,甚至還有人專門奔著吃素齋而來,否則就憑他的性格,即使是在寺中,也早就混不下去了。
但是就這樣一個腦子裡只有做菜,其他什麼都不往心裡去的人,竟然乖乖地跟這位夏娘子道歉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夏月初抬頭看向早就把自己縮得遠遠的,只差一點兒就要脫離人群溜走的明德,抬手指向他的方向問:“那這位無故出言不遜,還把我家孩子惹哭了的小師傅,不知道貴寺打算如何處置呢?”
此言一出,幽真等人同時回頭看向夏月初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