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茹好似被嚇傻了一樣,躲也不躲,只是將雙手抬起護在自己胸前,似乎是緊張狀態下的自然反應。
扎拉欽和薛壯一起衝過來,前者是要攔住自己的手下,後者則是為了護住夏月初。
雖然明知道那個吐蕃人肯定不是唐茹的對手,但是薛壯卻還是不放心。
不過他們兩個之前站在演武場的正中,即便立刻衝過來,也已經來不及了。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唐茹故意挪動了位置,反正那吐蕃人一腳正好踹在唐茹抬起的雙手之間。
電光火石之間,唐茹站著未動,那吐蕃人卻摔落在地,疼得抱著自己的腳打滾哀嚎。
這一下,所有的吐蕃人,包括扎拉欽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扎拉欽的幾個手下,全都是在吐蕃的比武大會上數得上名頭的勇士,是受過吐蕃王的接見和讚譽的。
而對於吐蕃勇士來說,榮譽和尊嚴大過一切。
吐蕃勇士頭可斷、血可流,但決不允許尊嚴掃地。
這個吐蕃人涕淚橫流打滾哀嚎的樣子,讓扎拉欽恨不得上去一刀結束他的性命,免得他在外面丟吐蕃人的臉。
但是礙於夏月初還在一旁,而且這裡又是別人的地盤兒,所以他給其餘幾個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抬上傷員,匆匆拱手告辭離開,都沒顧上再跟夏月初說幾句話。
待人走了之後,禁軍那邊立刻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正如唐茹所說,這個扎拉欽的功夫看起來很雜,不是什麼正規路數教出來的,更像是長大後才開始進行系統學習的,如今正出於尷尬的過渡轉型期,所以許多招式使出來十分別扭奇怪。
但是扎拉欽又是個聰明人,剛才眾人仔細觀察了他的匕首,與一般吐蕃人使用的長刃匕首也有所不同,不僅更長更鋒利,也稍微地寬上一些。
與其說是一把匕首,倒不如說更像是個開了雙刃的短刀。
這應該是他為了彌補自己武功上的不足,特意打造的一柄趁手的兵刃。
而根據眾人對匕首的觀察,手柄和鞘上都鑲嵌著五顏六色的石頭,雖然大家都是遠距離地觀察,但也可以看出,應該都是成色不錯的寶石,而不是其他有色石塊。
而在吐蕃,兵刃上鑲嵌寶石的種類、數目乃至於成色,都是與其地位高低息息相關的。
所以說扎拉欽有極大可能是吐蕃的王室成員,至於究竟是什麼地位的,此時尚不好說。
薛壯皺眉吩咐道:“這幾日加強內外的巡視,小心吐蕃人還有什麼後手。”
眾人齊聲應諾,各自散了回房。
夏月初一進屋便急著跟薛壯說楊艾琪的傷勢。
“我問了大夫,他說尋常的上藥不敢保證不留下疤痕,除非上等的燙傷藥膏,但是這種藥膏,只有達官貴人家中或是大內才會有了,你能不能寫信給陳瑜白陳大人,問他看能不能討要一罐。”
薛壯聞言卻猛然警覺地問:“是那大夫跟你說的?”
夏月初還不明所以,點頭道:“是我追出去問的,艾琪畢竟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她又有廚藝上的天賦,無論是臉上還是受傷留下傷疤,終究都是不好的。”
但是薛壯在這件事上,卻比夏月初的敏感度高多了。
原本這一系列的事情就發展得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此時大夫的一句話,卻好像把所有事情都串聯起來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