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其肥潤香糯,又恨其太過好吃油膩,叫人停不住筷子,一不小心就都貼成了自己身上難以減掉的贅肉。
一塊上好的五花肉,剛剛從豬身上剔下來之後,側面看去,五花三層,白肥紅瘦,涇渭分明,好看得叫人想吞口水。
如果以人物來表示豬身上各個部位的肉,五花肉應該就是一個豐腴香豔的美人兒,膚若凝脂,觸之香滑。
而梅乾菜,這是江南一帶特有的一種乾菜。
二者是如何相遇的,早已無法考證。
但是不得不說,那絕對是一次歷史性的會面,是兩種食材擦出熱烈火花的碰撞。
真可謂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梅乾菜被五花肉的油脂浸潤,五花肉卻吸收了梅乾菜的鹹甜。
二者可謂是天作之合,沒有比他們更般配的一對兒了。
甜香酥融之間,只消一口,便叫人色授魂與,心愉於側,心悅誠服地拜倒在美人兒醬紅色的裙角邊。
焦豫嚐了一片扣肉,越發激動起來道:“比江南廚子做得還要地道,頗有我母親當年在世時的遺風。母親過世多少年了,再沒吃到過這麼恰到好處的梅菜扣肉了。”
扣肉在蒸制中,多餘的油脂慢慢滲透出來。
而梅乾菜則慢慢舒展開自己的乾涸許久的身軀,對油脂和湯汁來者不拒,用自己特有的鹹甜醇味作為回饋。
出國之後的扣肉早已經皮酥肉化,既有五花肉那水乳交融的口感,又帶著梅乾菜的香氣,解膩清口。
這樣的扣肉,一大碗吃下去都不會覺得膩味。
若是再盛一勺被油脂滋潤得柔媚舒展的梅乾菜,放在米飯中一拌,一粒粒晶瑩剔透米粒,裹上了薄薄的一層油脂,再被湯汁染成好看的醬紅色,再夾一片扣肉蓋在上面,不顧形象地塞進嘴裡努力咀嚼。
米香、肉香和梅乾菜的甘甜,透過咀嚼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複合又獨特的味道。
只要是吃過的人,無論過去多久,只要一想起來,那種肥甘脂潤、馥郁香甜的味道,立刻便會重新縈繞舌尖,讓人不由自主地分泌口水,難以自持。
幾道菜過後,三個人也基本吃得七八分飽了,夏月初最後端上來一鍋苦瓜排骨湯。
苦瓜這東西,是被下西洋的船隻帶回來的,但是因其外表的醜陋和味道的苦澀,十分不得大齊人的待見。
夏月初也是偶然在街上看到,有人將苦瓜種在盆中當做盆景售賣,便著人買回來移栽到地裡好生伺弄。
夏月初給三個人每人盛了一碗湯,笑著說:“夏天其實正是吃苦瓜的好時候,能夠清熱解毒,消暑解膩。不過這瓜的苦味,有許多人接受不了。
我做的這道湯中,苦瓜放得比較晚,所以只是帶著微微的苦味,三位先生嚐嚐看,若是覺得接受不了,我再去換一道湯上來。”
三個人的確都沒吃過苦瓜,但是聽得夏月初這麼說,再看看砂鍋中,在排骨之間那幾塊若隱若現的碧綠,好像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陳瑜白先端起碗喝了一口,果然,先是一股苦味襲來,但並不是苦澀難嚥的那種苦味,而是一種清新的苦,並不會叫人舌根發木,反倒只是在口中輕輕打了個轉兒,然後便功成身退,將被苦味掩蓋住的甘甜和醇香展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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