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剛到家,但是夏月初其實並不覺得太累,因為從東海府往回走,除了東北四府的地界兒,基本上走的就都是平坦的官道了,所以習慣了趕路的日子,坐在馬車上自然也不覺得怎麼累了。
“我的確需要休息一下。”夏月初看著三個人眼神中流露出些許的失望,莞爾一笑,“不過晌午飯還是可以做的。”
夏月初說罷,扭頭問封七道:“今天有什麼材料麼?”
“有兩桶新送來的鱔魚。”
焦豫聞言高興道:“鱔魚好啊!”
“那晌午就做個響油鱔糊。”
夏月初回房洗漱了一番之後,被薛壯硬是給拐到榻上去躺著。
“你若是累就好好歇著,不用非要管他們吃什麼,反正也不是提前預定好的,不請自來的沒資格點菜,有啥吃啥!”
“我真的不累。”夏月初嘴上這麼說,但還是乖乖地靠進薛壯懷裡,被熟悉的氣息包圍著,心裡頓時踏實下來,伸手在薛壯胸前有一搭沒一搭地劃拉。
兩個人分開了一個多月,薛壯此時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撩,沒劃拉幾下就直接把人壓住,滾熱的唇便直奔夏月初的頸間而去。
夏月初放軟了身子,伸手摟住薛壯的脖子,然後湊在他耳邊道:“晌午要做響油鱔糊,你得去幫我做個東西?”
薛壯的唇還在她的頸間耳畔流連,還以為夏月初在跟自己鬧著玩兒,微微喘息地問:“做什麼東西?’
“得幫我做個木桶,底部有木塞,內裡有鐵網的木桶。”
“做木桶幹什麼?”薛壯好不容易才把頭從夏月初身上抬起來,有些懵地問。
“因為做響油鱔糊要用。”夏月初說罷,把薛壯推開一點道,“我休息一會兒,你做好木桶再來叫我。”
薛壯的動手能力還是很強的,詳細跟夏月初問清楚了木桶的要求,然後便出去找材料做木桶了。
這個木桶,是用來燙殺鱔魚用的,並非是夏月初的發明,而是前世跟師父一起考據故紙堆,從裡面翻出來的一種法子。
那時候雖然已經有很多其他東西可以替代,但是師徒倆還是饒有興致地嘗試了一次,果然是很好用,不由讓人佩服民國時候前輩們的創造力。
根據資料中記載,最早的時候,店裡都是用普通的木桶來燙殺鱔魚,但是經常會導致壓在下面的鱔魚會被燙得過頭,上面的卻還不到時候。
而做響油鱔糊,口感卻是關鍵。
想要鱔絲入味,就必須要煸炒到位,但是經過燙殺和煸炒兩道工序之後,鱔肉飽受摧殘,口感最多隻能是“綿”,而不可能“嫩”。
如果在煸炒時保留下鱔絲的嫩,就很難入味。
於是後來,便有人發明了這種木桶燙殺的方法。
先把鱔魚倒入木桶中,鱔魚被鐵網攔住,不會掉到木桶底部去。
此時先灑一碗煙下去,接觸到鹽的鱔魚會立刻四下亂竄,很快就會讓鹽均勻地粘在每一條鱔魚身上。
此時將放好了蔥、姜、米醋和黃酒的一鍋熱湯倒入木桶,這樣可以將燙殺、去腥、去粘液一步完成。
待桶中鱔魚被燙得張口,便要立刻拔掉木桶下面的塞子,把桶裡的熱水全部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