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初聽到這話幾乎都被氣笑了。
她抬頭打量著劉氏的弟弟劉天朗,看起來跟夏瑞軒差不多年紀,但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兒,看著就不是個正經孩子。
夏月初冷笑一聲道:“你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就明白為啥我大哥不肯讓你進初味軒做事了。”
劉天朗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居然還問:“為啥?夏瑞軒還比我小一歲呢,還不是照樣在府城管著大酒樓!我比他差哪兒了?”
“你比他差得遠了去了!”夏月初輕蔑地看著他道,“我家瑞軒可是名揚天下的御廚廖老的關門弟子,如今一手菜做得不比店裡的大廚差,你呢?你會什麼?端盤子端碗我都害怕你把我的碗打了呢!
再說你剛才問的問題,為什麼我可以貼補孃家人,讓哥哥弟弟都來給我管酒樓,還要養著爹孃,你姐卻不行?想知道為什麼麼?”
劉天朗下意識地順著問了句:“為什麼?”
“因為這酒樓是我開的!是我一道菜一道菜把名氣打出來的!所以我樂意讓誰管酒樓就讓誰管,我樂意把我爹孃接過來我就接過來!
而且我爹孃都通情達理,不是吸血螞蟥,不可著一個孩子拼命壓榨。
我哥哥弟弟都有本事,不光讀書識字,還誠信肯學,把店交給他們我放心,我一走就是一年半,也不用擔心回來之後店變成了別人的。
這就是我們老夏家跟你們老劉家的區別,聽懂了麼?”
劉天朗被夏月初一堆話說得有些懵圈,但是他是老劉家唯一的男丁,自小就被慣壞了,覺得別人為自己副廚那都是理所應當的,根本就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不對。
“我姐既然是我爹孃的閨女,就該管家裡的事兒啊!這有什麼不對的!”
“誰不讓她管了?你們家少在那邊混淆概念,我們可從來沒有不讓嫂子孝順孃家,但是凡事也得有個度。
你爹孃也不只有這一個女兒,怎麼就可著一隻羊拼命地薅羊毛?一年坑過去上百兩銀子,這件事兒擱在哪兒都說不過去!
那如果你娘現在把你家全部積蓄都拿去給她的孃家了,你和你爹會覺得她給得好,給的妙,給得呱呱叫麼?”
“我家的東西為啥要給別人。”劉天朗十分理直氣壯地說。
“那我哥家的銀子憑啥要給你家花!”夏瑞軒也忍不住懟了一句。
劉天朗依舊理直氣壯地說:“我姐的錢拿給我家花,那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此時連店裡聽著的人都實在聽不下去了。
“這種話居然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這家裡是咋教的啊!”
“你來得晚,沒看著前面那一出呢!爹孃也是一個德行,這才真叫上樑不正下樑歪呢!”
“你家的錢是你家的,你姐家的錢也是你家的,怎麼那麼美得你呢?”
“夏掌櫃這麼好的人,怎麼找了這麼個糊塗媳婦,孃家也沒一個好東西,依我看啊,這樣的親啊,趁早斷乾淨吧,不然以後可有你受的了!”
夏瑞松突然間起身,走到東廂房,一把推開房門道:“原本我是打算,今天跟平安他娘一起回一趟孃家,把這件事兒說清楚的。
但是既然你們來了,那也一樣。
平安娘跟著我這麼多年,的確是從苦日子過來的,所以她貼補孃家的一百兩銀子,我也就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