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夏月初晚飯時候提了這麼一句,晚上回房之後,夏瑞松就順口問:“咱家現在存了多少錢了?”
他自己心裡也大概有本帳,當初夏月初離開之前,他是每個月拿月錢,後來等夏月初走了之後,就變成了每年拿分紅。
今年的分紅還沒拿到,但是把之前的月錢和去年的分紅加起來,少說也該有一百二三十兩。
就算孩子讀書,平時家裡人做衣裳鞋子,再加上一些人情往來,怎麼也能存下一百兩銀子才對。
想起之前夏洪慶在家門口就被人刺傷,夏瑞松心裡不免有些擔心安全,又道:“我算著怎麼也該有一百兩了,要不咱們明天把銀子存進錢莊裡,放在家裡終歸有些不安全。”
劉氏的臉瞬間白了,她如今哪裡拿得出一百兩銀子,別說一百兩了,如今她手裡連十兩都湊不出來。
夏瑞松說完,見妻子半晌都沒有說話,一扭頭便看到她慘白的臉色和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他的臉瞬間便沉下來了,猛地起身道:“你把家裡的錢都拿出來,咱倆一起算算,只留點兒散碎銀兩平時用就是了,整的都拿去存起來。”
劉氏低著頭,雙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襬,上下牙止不住地打顫,咯咯作響。
不等夏瑞松再問,她就先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哭著道:“孩他爹,我把錢借給我孃家弟弟了,但是我沒敢跟你說。我現在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一回,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我會盡快找他把錢要回來的了。”
劉氏到現在還心存僥倖地沒有說實話,打算自己想辦法從孃家湊一湊,看能不能填上這個窟窿。
但是這件事兒,哪裡會是她想得那樣簡單。
夏瑞松此時突然明白過來,剛才妹妹為何會突然問這麼一句話,想必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
可笑自己這個所謂的枕邊人,卻一直都被矇在鼓裡,一點兒都沒有懷疑過她。
“也不用盡快了,正好月初和瑞軒都回來了,店裡也有人看著,明天我就陪你回孃家一趟,把這件事好生說道說道。”
劉氏哪裡敢讓他去孃家啊,到時候事情不就都揭穿了麼!
她一把抱住夏瑞松的腿,哭著道:“孩他爹,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如今弟弟妹妹都回來了,你好歹給我留個面子,這事兒咱們以後再說好不好……”
可劉氏哪裡知道,她又哭又鬧好不容易暫時穩住了夏瑞松,第二天一大早,她爹孃居然拖家帶口地跑進城來了。
夏月初從保定府出來之後便一直趕路,到了東海府也沒怎麼休息,第二天又折騰回永榆縣,當真是累得不輕。
所以吳氏早早叮囑了家裡眾人,第二天誰都不許在家吵吵,免得影響了夏月初補眠。
但是沒多一會兒,夏月初還是被外面的叫嚷聲給吵醒了。
她還以為是有客人來店裡鬧事,掙扎著爬起來,飛快地洗漱換衣之後便出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