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壯見夏月初的面色不好,急忙翻身起來問:“怎麼了,家裡出事了麼?”
“我爹讓人給捅了……”夏月初帶著哭腔道。
薛壯一聽人被捅了,登時也急了。
被捅的事兒可大可小。
若是捅在大腿、屁股之類肉多的地方倒不是大事兒,但如果捅在脖子或是胸腹部,那可是很容易出人命的。
於是他忙問:“咋回事兒?嚴不嚴重?捅著哪兒了?”
夏月初根本沒看到後面,眼淚就已經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了。
薛壯趕緊接過信紙,開啟掃視了一遍,稍稍鬆了口氣,把夏月初摟過來道:“別怕,信裡寫了,只是點兒皮外傷,沒傷到內臟,只要養些日子就好了。”
夏月初的臉埋在薛壯懷裡,半晌才哽咽地說:“我想回家看看。”
她的這個要求並不過分,但卻讓薛壯心裡格外地為難。
保定府這邊事情繁複,他是絕對走不開的。
但若是讓夏月初自己回去,他又如何能放得下心。
但是看到夏月初淚眼朦朧的樣子,薛壯如何說得出拒絕的話。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當然是越快越好,我這就去收拾東西。”夏月初說罷,雷厲風行地起身收拾東西去了。
薛壯嘆了口氣,開始在心裡盤算安排誰跟著夏月初一起回去。
但是無論平時看起來多靠譜的手下,此時想起來也覺得不放心。
不管安排什麼人,都不如自己守在它身邊來得安心。
薛壯這邊正在糾結不已,正趕上秦錚帶著四個洋人過來參觀安裝好的玻璃窗。
細緻的工藝和亮堂的效果,讓弗蘭克和埃利奧讚賞不已。
“偉大的東方工匠!”弗蘭克最近學會了不少大齊的官話,但也只限於日常用語,此時這句話,還是來的路上跟甘榮臨時抱佛腳,現學現賣的。
埃利奧也細細地檢視窗框的接縫,檢查玻璃鑲嵌的牢固程度,不時地向甘榮提出問題,最後也是心悅誠服地表示:“做工精湛,簡直可以說毫無缺點,在以前從未見過玻璃的情況下,能把東西做得這樣合理、精緻,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偉大的東方工匠。”
當聽說設計這些窗戶的人並非是東方工匠,而是夏月初的時候,兩個人登時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之後異口同聲地說:“真是偉大的東方女人。”
不但會做菜,而且還見多識廣,居然還懂得如何用玻璃做窗戶。
“上帝造人的時候果然是不公平的,怎麼可以把一個人創造得如此完美!”
甘榮看著薛壯因為那句“偉大的東方女人”而沉下去的臉色,最後這些更誇張的溢美之詞,乾脆就沒有繼續給翻譯了。
不過薛壯雖然聽不懂洋人說話,但是從他們的表情誇張的動作上,也能猜得出七七八八。
夏月初著急要回東海府,自己卻還要在這邊聽著幾個洋人用聽不懂的話說些有的沒的。
薛壯此時的心情實在是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