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五位大廚各有擅長,做出來的菜餚也是風味不同。曹掌櫃的本地菜做得手藝嫻熟、原汁原味,不愧是七道河鎮的老字號招牌;榮掌櫃雖然在對鯉魚的處理上有些微瑕疵,但其餘三道菜還是盡展手藝,總體上瑕不掩瑜;金大廚一手南方菜做得清淡之中還不失滋味;毛師傅的菜更是不拘一格,返璞歸真……”
這一番點評,下面百姓聽懂的不多,只知道似乎是把每個人都誇了一遍,卻讓榮炳華冒了一身冷汗。
他惶惶地抬頭看向鄧建豐身邊的幾個人,當初信誓旦旦把酒言歡的幾個人,此時全都不安地避開他的視線。
心底針尖兒大小的不祥預感瞬間擴大,如黑稠的濃霧,將他整個人吞沒。
原本提在嗓子眼兒的心,此時急速下落,沉甸甸地砸進胃裡,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連挺直的脊背都被墜得有些佝僂。
鄧建豐繼續道:“今天這場廚藝比試,讓我最為驚豔的,是夏娘子的手藝。她雖然年紀輕資歷淺,但是無論是處理食材的手法、顛勺翻炒的功底還是對味道的把握上,都是十分到位並且精準的。”
圍觀的百姓們沒想到,夏月初居然會得到縣太爺這樣不遺餘力的誇獎,也顧不得對官老爺的敬畏之心,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鄧建豐也不生氣,笑呵呵地等臺下的聲音減小之後繼續道:“說句不怕大家笑話的話,鄧某不才,吃過夏娘子做的四道菜,腦子裡就只剩下好吃,好吃,太好吃了這幾個字,旁的詞一概都想不起了。”
此言一出,原本安靜下來的圍觀百姓頓時鬨笑開來,再看臺上的縣太爺,也覺得不似之前那般高高在上地嚇人了。
“所以鄧某今日便覥顏,借前人之言一用。古有賦形容女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竊以為此句用來形容夏娘子的手藝,最是恰當不過……”
鄧建豐越說越興奮,下面的百姓卻聽得如墜五里霧中。
但是臺上幾個人卻都被鄧建豐這樣的高評價震驚到了。
周珩一直有些飄忽的心神也被這番話扯了回來,覺得鄧建豐簡直說到自己的心裡去了。
他並不像鄧建豐那樣熱衷研究美食,更是一直秉承著君子遠庖廚的信條,說不出什麼子醜寅卯。
但是卻覺得夏月初做的飯菜,吃起來就是格外舒坦。
無論是吃過還是沒吃過的味道,都從裡到外透著熨貼,挑不出半點兒不順心。
雖然說起來看似簡單,但必須從刀工、調味、火候乃至手法上都環環相扣、步步完美,最終才能呈現出一份從口感到味道都讓人無可挑剔的美食。
於是圍觀的百姓就看到,除了縣太爺在臺上激動地不斷誇讚,連一貫沉穩、喜怒不形於色的周山長也不住地點頭表示贊同。
在鄧建豐終於意猶未盡地結束了誇讚之後,即便是臺下沒聽懂的平頭百姓,也明白這回是誰拔得頭籌了。
榮炳華卻努力打起最後一點精神,抱著也許會有奇蹟發生的奢望,雙眸死死盯住鄧建豐的嘴巴。
“這次廚藝比試,全部四道菜,以四勝取得壓倒性勝利的大廚就是,夏——月——初——”
最後三個字毫無遲疑、清晰無比地從鄧建豐口中說出,連口型都一一對應地十分完美。
就在臺下百姓開始鼓掌歡呼的時候,榮炳華突然衝出來,一把推開準備上前領獲勝賞銀的夏月初,滿臉癲狂、眼神迷亂地衝著臺下歡呼鼓掌的百姓大喊。
“贏了!哈哈,我贏了!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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