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晉誠上了岸。
花來月走上前,伸手重重地推著船。
北風吹著,將船順著江面,撞破了薄冰,朝著北邊吹去。
霍晉誠看著漸漸遠行的船,渾身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他猛然間跪在了地上,一雙眼睛飽含淚水。
伊伊,等我,等封兒南兒長大了,我一定去找你。
花來月站在一旁,目送著遠去的小船,雙目沉了沉。
霍晉誠跪在岸邊,任由寒風卷雜著雪花,將他的身軀一層層覆蓋。
花來月看著船已經飄成了小小的黑點,轉身離開。
霍晉誠依舊跪在岸邊,一瞬不瞬盯著遠去的木船。
那一張原本英俊的臉龐,兩行淚水凍成了雪淞,掛在他的臉龐上。
連同那一張薄唇都幹裂了,極其憔悴的神情。
鄭慶忍不住上前,“主帥,一個時辰了,您跪了一個時辰了,子時過去了,可以回去了。”
霍晉誠依舊沒有動靜,他雙目怔怔落在遠處。
。。。
滄水郊外。
一排小木屋,亮著燈光。
屋子裡,點著炭火。
一屋子的熱氣。
顧傾城躺在柔軟的榻上。
一旁,點著三盞煤油燈。
花來月彎著腰,伸手解開她的外衣,隔著一層薄薄的白色內衫,正在給她施針。
他的神情極其嚴肅,施針的動作極其小心翼翼。
他忙活到了寅時,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他取下了紮在顧傾城身上的若幹支銀針。
又是取出一瓶香,罌粟調配忘憂草的香氣,他將香在顧傾城鼻息間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