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辛洛在廚房裡準備午餐,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門響,疤晟大聲說:“我回來了,機器人已經修好了。”
辛洛沒有搭理,卻看到一直懶洋洋趴在樹蔭下的小角突然警覺地站起來。
辛洛覺得有點反常,正盯著小角看,身後傳來疤晟的聲音:“辛洛,我邀請了鄰居來做客,他叫邵逸心,很喜歡你做的包子。”
那個會維修機器人、和疤晟談得很投機的大美女?
辛洛漫不經心地回頭,沒有看到美女,只看到一個美得耀眼奪目的男人。有點男生女相,可氣宇軒昂、風姿英朗,絕不會讓人誤會他是女子。
辛洛的瞳孔驟然緊縮,像是突然見了鬼,臉色都變了。她完全沒有想到,已經死了幾十年的紫宴竟然會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嗨,沒有想到我還活著?”紫宴挑眉而笑,姿色妖嬈,像是灼灼桃花迎風而開。
辛洛全身緊繃,一手緊緊地握著刀,一手悄悄去摸槍。
疤晟看看辛洛,再看看邵逸心,納悶地問:“你們認識?”
紫宴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張塔羅牌,雲淡風輕地說:“幾十年前,我們恰巧同坐一艘飛船,飛船發生了事故,我以為她死了,她應該也以為我死了。”
疤晟想當然地認為是那種很多人一起乘坐的民用飛船,以為是發生了不幸的意外事故,忙安慰兩個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辛洛和紫宴都不吭聲。
一個人面無表情,藏在背後的手握緊了槍;一個人唇畔含笑,修長的手指夾著塔羅牌。
疤晟覺得氣氛詭異,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是,空氣中好像有無形的壓力一重重壓下來,壓得他連氣都不敢喘,根本張不開嘴。
辛洛比他更難受,整個人都被紫宴的殺氣籠罩,幾次想開槍,可紫宴手裡的塔羅牌一直鎖定著她的咽喉,逼得她一動都不敢動。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紫宴唇畔帶笑,眼睛內卻冷意涔人。
辛洛緊咬著唇,一聲不吭。
紫宴眸色暗沉,手指屈起,正要把塔羅牌彈出去。小角一聲長嘯,殺氣凜凜地撲向紫宴。
紫宴疾退,但沒有小角的速度快,眼看著小角就要咬到他的咽喉。他抬腿踢向小角,小角狠狠一口咬在邵逸心的左腿,把整條腿都撕了下來。
“啊——”疤晟失聲驚呼,雙腿發軟地跌坐到地上。
可是,沒有看到鮮血橫流、骨肉飛濺。
原來,小角咬掉的是一隻機械假肢。
小角好像也有點懵,吐掉嘴裡的假肢,幾爪子拍下去,把假肢拍得扭曲變形,完全再用不了,它才滿意。
小角踩著假肢,把辛洛護在身後。
它眼神銳利地盯著紫宴,頭頂的白色犄角伸了出來,猶如一隻正在保護家人的雄獅,威嚴地警告來犯者後退,否則它會大開殺戒。
紫宴單腳站在地上,滿臉無可奈何。
再聰明的人也沒有辦法和一隻沒有智商的野獸講道理,他不得不收起塔羅牌,收斂起全身的殺意,表示和平相處。
小角滿意地哼哼幾聲,頭頂的犄角縮了回去,不再理會紫宴,轉身去看辛洛。
就像是變魔術,它立即換了張臉,黑漆漆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學著小狗沖辛洛搖尾巴,嘴裡又想學貓叫:“喵~嗷~”
估計是上次學狗叫,辛洛不喜歡,它就自作聰明地改變了策略,想學貓叫討好辛洛。
疤晟心情複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應該為養了這麼個沒節操的蠢貨覺得丟臉,還是應該為自己竟然被這麼個蠢貨嚇得差點尿褲子而覺得丟臉。
辛洛絲毫不領情,重重一腳踢到小角身上,“滾!”
完了!總不可能又是一個假肢吧?疤晟緊張地捂住眼睛,悄悄從指縫看,卻沒有看到辛洛的腳被咔嚓一聲咬斷的血腥場面。
小角沒有絲毫發怒的跡象,只是很沮喪,垂頭喪氣地走到玻璃門外,蔫答答地趴在了地上。
紫宴譏嘲地看著辛洛,淡淡說:“你犯不著自作多情地惱火,小角只不過傻乎乎地把你當成了另一個人。”
辛洛盯著他僅剩的一條腿,冷漠地反諷:“我四肢健全、能走能跳,有什麼可惱火的?”
“辛洛,你怎麼能這麼說話?”疤晟知道辛洛脾氣古怪,可沒想到她會這麼刻薄,故意刺人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