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尋問:“辰砂怎麼樣?”
“老樣子,強攻擊性,暴躁瘋狂嗜血,注射完鎮定劑後又昏睡了過去。”
駱尋說:“我拜託安達傳送了一份檔案給你,裡面有鎮定劑使用時的注意事項。”
“已經收到。”
“你打算把辰砂送到小雙子星,還是送回阿麗卡塔?”
“哪裡都不送。”
“啊?”駱尋不明白。
軍事法庭的審判已經申明,如果一年內研究沒有任何進展,就要處死異變獸。駱尋以為殷南昭應該會把辰砂送到小雙子星的研究院或者阿麗卡塔的研究院,盡快展開研究。
“不管是阿麗卡塔星,還是小雙子星,對現在的辰砂而言,都不安全。它有可能神秘失蹤,有可能意外死亡,也有可能意外傷到他人性命,最後被處死。”
阿麗卡塔生命研究院不安全,駱尋能理解,但小雙子星是軍事基地,算是辰砂的地盤,竟然連小雙子星都不安全,奧丁聯邦內部的暗潮竟然洶湧至此?
駱尋臉色發白,“那應該怎麼辦?”
“目前只能留在我身邊,我和安教授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會盡快把新提取的鎮定劑送到你那邊。”
殷南昭說:“照顧好尋昭藤,它對辰砂、對異種都至關重要。”
“好。”駱尋點點頭,表示明白。
殷南昭笑了笑,寬慰她,“你專心做研究就行了,別的事我會處理。”
駱尋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應該過問奧丁聯邦的內政,但現在她懷疑封林的異變也是人為。如果不是他們恰好研製出了新型鎮靜劑,辰砂現在只怕也已經身首異處。
她心裡滿是激憤,忍不住問:“到底誰是叛徒?你既然能判斷出辰砂有危險,肯定已經知道叛徒的身份,為什麼不抓捕他?”
殷南昭沉默了一瞬,說:“我知道他害死了封林、讓辰砂變成了這樣,但是為了奧丁聯邦,我不能動他,至少現在不能。”
“我不明白。”
“政治不是客觀科學,它因人誕生,也像人性一樣複雜。這個人的確做了不少惡毒的事,但他不是奧丁聯邦的叛徒。他只是和我們政見不同,想要鏟除我們這些擋路石。他對人類的仇恨不亞於英仙葉玠對異種的仇恨,他不會出賣奧丁聯邦,就像英仙葉玠絕不會出賣阿爾帝國。我相信,他們只是各取所需、彼此利用。英仙葉玠對奧丁聯邦正式宣戰後,他們的合作已經徹底終結。遊北晨六百年前說‘生死存亡關頭,必須放下分歧、共禦外敵’,也適用於現在。”
駱尋覺得殷南昭的理智簡直匪夷所思,憤怒地問:“他害死封林,把辰砂變成了一隻野獸,還三番四次想要置你於死地,你竟然要和他放下分歧,共禦外敵?”
殷南昭抬起手,安撫地輕拍了下駱尋的頭,“小尋,現在奧丁聯邦最大的危機,不是他,而是英仙葉玠。”
似曾相識的動作,讓駱尋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剛到奧丁聯邦時,千旭安撫她的情景。駱尋心裡溫柔的牽動,憤怒不安的情緒平息了許多。
她愛的男人本就是這樣,天使臉、魔鬼心、野獸身,對善惡黑白、是非對錯的判斷標準都異於常人。能接受設計自己人生的安教授拿他做研究;能明知道她是龍心,還毫無保留地信任;現在幹出這樣的事也不奇怪。
駱尋嘆了口氣,“我不管那個叛徒……內奸對奧丁聯邦是不是忠誠,我只知道他真想殺了你,還差點成功,你自己小心點。”
殷南昭微微而笑,帶著一貫置身事外的疏離淡漠,就好像事情完全和他無關,“他現在不會動我,因為他也明白英仙葉玠來勢洶洶,需要和我‘放下分歧、共禦外敵’。”
駱尋警告地瞪著他。
殷南昭忙收斂了笑意,答應:“我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