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前提是,在你把自己貢獻出去之後。放你這麼一個鋥光瓦亮的鑽石王老五在身邊做朋友,我很容易被掃射到的。所以為了社會的安定群眾的團結,我仍需不遺餘力地為你承接各種匪夷所思甚至天馬行空的應酬,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你大爺。”
“我大爺也希望我這麼做的,你放心。”
半小時內,沈白第二次無情地結束通話了某人的電話。
一輛黑色保時捷卡宴隱藏在同樣漆黑的夜色裡,彷彿一隻貓著腰伺機而動的大型動物。與它遙遙相望的馬路對面,就是江應月定下來的相親飯局地點——一家從外面看起來就非常小資且有情調的法式餐廳a vie en rose。
“玫瑰色人生?之前助理小姑娘還推薦我約客戶來這裡吃飯談工作,我覺得他們提供的餐點永遠都填不飽肚子。”身為一個母胎soo二十多年的單身男青年,沈白對於這種一看就是專門用來談戀愛劈情操的餐廳的理解,顯然有些跑偏。
“你的助理小姑娘怕是對你和你的那位客戶的關繫有什麼誤解。”江應月一邊說一邊搖下車窗朝外看了看,扭頭沖沈白擠眉弄眼:“你不會是怯場了吧?”
靠坐在駕駛座擺弄著車載廣播的沈白,居然點頭直言不諱:“是啊。”
“哇擦!”江應月差點在車後座上彈跳起來,“哈哈哈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沈白同志也有怯場的一天!”
沈白看著江應月語重心長地說:“江貴婦,我覺得你應該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性別,畢竟你從擇偶喜好到這種動不動就尖叫的行為,都已經徹底脫離了男性這個範疇了。”
“嘖,直男癌晚期的典型臨床症狀。你要明白,大千世界萬紫千紅,男性也是千姿百態的好嗎?比如你跟我就是不同的兩個品種,嘴賤心黑直男之恥與貌美心善社交之花。”江應月手肘支在車窗沿上,撐著腦袋看向沈白,言至此處,還順帶拋了個媚眼。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用花來形容自己的,”沈白微妙地頓了一下,“男性。”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重新組織語言。”
短暫的休戰之後,兩人一個開始無聊地觀察起車窗外的人來人往,一個則吹著口哨把車載廣播從第一個頻道調到最後一個頻道然後再準備從頭開始,直到前者終於忍無可忍。
“沈白你是不是在耍我?答應了過來卻不進去算怎麼回事?”
電臺廣播剛好跳出一道聒噪的旋律,歡快的迪士尼歌曲應景似地播放出來。
沈白跟著節奏,手指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悠閑地打著拍子,“對方不是也還沒到嗎?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在情侶餐廳的餐桌兩端四目相對。另外,我並沒有答應你,我是正常下班路上被你強行劫持過來的,連車帶人。”
沈白這邊話音剛落,他那一側的車窗玻璃就突然被人從外面用力拍打著,他有些疑惑地降下了車窗,然後整個人都淩亂了。
“哥你在這兒幹嘛?”
站在外面的是沈白的堂妹沈希,他二伯家的孩子,一個此時此刻本應該呆在大學教室裡上晚自習或者窩在宿舍打遊戲的女大學生。
沈白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車窗外雙手插兜,揹著一隻碩大亮藍色雙肩包,帶著一頂亮藍色線帽低頭審視自己的沈希,內心一番天人交戰,自己要不要直接踩油門離開,以及如果自己這樣做的話會帶來什麼後果。
“問你呢,在這兒幹嘛呢?還有你車裡有人嗎?是誰?”沈希湊近了偏頭往後座看了看,“原來是江應月,狐朋狗友。”這是沈希同學最後的結論。
正準備同沈希打聲招呼的江應月,聽到這話瞬間黑線,痛心疾首道:“你妹妹真不可愛。”
“我來這兒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倒是你,不好好在學校上學,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約會。”沈希白了他一眼,然後不再搭理他轉身走開。
“!!!你說什麼?你給我站住。”沈白叫住沈希,因為情緒激動還不小心按到了喇叭,刺耳的鳴笛聲伴隨著沈白不可思議的語氣,讓周遭的空氣都跟著緊張了起來,“你剛剛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約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