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觀住的第一天,他們吃了山雞。這一天無事發生。
在道觀住的第二天,他們吃了竹鼠。這一天無事發生。
在道觀住的第三天,他們吃了魚和山雀。這一天無事發生。
在道觀住的第四天,他們吃了漂亮的竹鼠。這一天無事發生。
在道觀住的第五天,這一天又吃了漂亮的竹鼠,因為竹鼠太多了。
廖方圓看著竹鼠,神色凝重:“竹鼠過多,必有異變。”
舒臨安轉向靳北:“qaq。”
靳北:“我……我就是覺得竹鼠好吃。”
他們吃完竹鼠,才正午剛過。葉險忽然站了起來,聲音低沉:“感覺到了嗎?後院有問題。”
幾人對視一眼,朝後院走去。
走到後院的這一路,風雲已變。剛才還白亮亮的天光此刻完全暗下去,似乎是一瞬間的事。天變為了濃重的墨色,雲層翻湧,電光頻閃。
舒臨安心裡反而安靜了下來。
這就是最後了。他想。
他走到了後院,到了空地上,看了狼一眼:“離我遠點。”
狼愣了一下:“你——”
“求你了。”舒臨安的聲音裡含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靳北沒有說話。
天象已經如此明顯,天劫當在旦夕之間。但比天劫更先出現的,是一隻碩大的竹鼠。
“竹……竹鼠?”靳北的眉梢微微抽搐。
是我最近太喜歡吃竹鼠了嗎?他低頭反思道。
廖方圓一張符籙朝竹鼠擲去。黃色的符紙貼到竹鼠心髒的位置,燃燒起來。竹鼠的心髒空了,但很快,新的竹鼠在心髒的位置補充了起來。
那隻碩大的竹鼠,是由無數小竹鼠擠在一起而成的,就像屍堆裡的屍體被擠在了一起,每隻竹鼠産生奇特的變形。它顫顫悠悠地站起來,心髒的位置和樹頂一樣高。
“這是……什麼。”舒臨安說。他沒有料到居然還有劫前助興。
“提高警惕,這可能是對方的異術。”廖方圓道。
還用說嗎,他的警惕已經高得和竹鼠的心髒一樣高了!
“我們來對付竹鼠,你不要分心。”廖方圓接著說,朝著竹鼠沖了過去。
想不到,道士在這種時候還是很靠譜的。舒臨安有些感動,緊接著天雷就在他頭頂響起。
他幾個後翻,與身邊的人拉開了距離,到了一棵樹下。樹容易被雷劈,說不定還能當避雷針用用。
雖然他自己,此刻就是這座山中最大的避雷針。
舒臨安悲傷地想著,變為了狐貍的原形,尾巴一掃,在周圍地面上畫出了陣法,地面上花紋繁複的圓形閃著金色的光,與空中的電光交相輝映。
雖然看不見防護,可舒臨安周圍此刻已經立起了防護罩,像魚缸一樣,把小狐貍倒扣在裡面。
九道天雷滾滾而落,就像一隻九爪的大手掐住了魚缸,然後電光順著魚缸的弧線,從頂上滾落到地面,隨即被金光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