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四周的景物,在舒臨安眼中都不存在了一般,只是飛速流逝的光影。趕到狼的家附近時,太陽還未完全落山。
接近時他就感受到了交撞的靈力。在一片荒原之上,有巨大的靈力鋪展開來,他在其中識別出了狼的。是抵禦的那方。
三個人。在屋子四周。以面對著他的正門為下方,形成了一個倒三角。
藤蔓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入侵,冰封層也沒有。舒臨安翻了翻手掌,地面隨之翻起,露出下面的藤蔓,焦黑蜷縮。
又是火系。這些人和入侵道觀的是一撥人嗎?舒臨安又想到道士所說,那些盜取妖怪靈力的人。
舒臨安更加加快了速度。那三人在狼的門前,注意力十分集中,地面上和空中都泛著青色的光芒,形成一個弧頂,弧頂對屋子的攻擊時看不到的,但舒臨安能感覺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攻比守要有利。他們只需要集中攻擊幾個點,而對方卻需要在每個部分都付出同樣的防守努力。
正如現在這樣,他們的陣法集中在屋外的幾點,已經快要攻破防守。
在修煉中,分出精力來抵擋外界的入侵要比平時困難得多。但也不存在中斷修煉的選項,閉關一旦中斷,強烈的反噬將會堵住靈力的使用,那時候不要說抵擋陣法的攻擊,就連普通的物理攻擊都可能至其於死地。
舒臨安跳上離房子最近的那棵樹,雙手結印,看不見的氣流如刀,朝著那三人割去。
等他們感覺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屋後的兩人被氣流沖倒,他們一倒,陣法也無法維持。舒臨安鬆了一口氣,繼續加力,氣流就纏住他們,如同亂刀揮動,刺進他們的身體。
那兩人倒下了。但正門外,穿著鴉青色長袍,頭發束起的那人,無論是一開始還是現在,都紋絲不動,即使舒臨安已經把全部的攻擊都加在了他身上。
陣法的攻擊功虧一簣,沒有了他的同伴,長袍人萬分惋惜地收了手,這樣,他所有的防禦又都回到了自身,舒臨安也奈他不何。
長袍人回頭。他回頭身體不動,頭像是木偶一樣直直的旋轉,目光如劍盯著舒臨安藏身的那棵樹。
盯進了舒臨安的眼睛。
舒臨安心中一凜,,數道攻擊又向他而去,這次的攻擊淩厲了許多,如果說剛才是刀,這次的氣流就是長槍、軍刺或者火箭炮。而地下也騰出藤蔓,試圖縛住那人的手腳。
但氣流像是撞到了看不見的屏障,在距離長袍人幾百米處就反彈了回來,舒臨安大驚,向後躲避,反彈回來的並不僅僅是他的攻擊,還加入了對方的靈力,攻擊能力要比他送出時更強。
舒臨安向後傾身,卻無法避過,他只好往下跳躍,一級一級被逼到了樹底。藤蔓在他眼前生長鋪開,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纏在對方腳腕上的藤蔓也陡然縮緊。但那些藤蔓似乎並未對長袍人産生影響。又是火,那些藤蔓一捱到長袍人,就像捱到了一團火,變成了焦黑的灰燼。
金屬系的能力對長袍人將會更有用。舒臨安懊惱地想。可是他可愛的小藤蔓,一靠近對方就變成了柴火。他佈下的探查圈一定也是這樣的。
長袍人看了舒臨安一眼後,就轉回了頭,沒有管他倒在地上的兩個同伴,自己對房子發起了攻擊。他的攻擊就沒有那麼緩慢了,青黑色的火光沖著房子的門口而去,一擊連著一擊。
火焰在門前燃燒,但是因為有靳北的防護,無法燒進房中。
舒臨安急了,單膝跪下,手按到地面,這次生長出的不僅僅是藤蔓了,比剛才巨大一倍的枝條上墜著銀色的葉子,比起枝條,更像是盤虯的根系。那些有著銀色葉子的根系飛速生長虯結,整個地將房子包裹了起來,甚至要將它纏成一棵樹一般,也熄滅了表面燃著的火。
枝條或根系將房子裹成銀色的蠶蛹,在夕陽中看上去竟螢螢發亮。
長袍人的攻擊落到蠶蛹上,就被銀色的葉子吸收了,葉片簌簌抖動,把攻擊化為了一串漣漪。
與此同時,舒臨安另一隻手掌心化出一支冰劍,朝著對方後心刺去。
對方沒有回頭就打落了那隻冰劍,但更多的冰劍從四面八方向他飛去,嫌一一打落太麻煩,長袍人揮動手臂,帶出巨大的弧光,震落了那些冰劍。
唯有一支藏在其他劍中央,在劍光與火光中變幻了多次,終於到了長袍人身邊,刺入了他的側腹。
只刺進去一半,冰劍就被燒化了。傷口像是激怒了那人,那人周身騰起了火焰,鴉青色的長袍尾端浮起深紅的花紋。
他轉過身,面對舒臨安。
彷彿只是一瞬間,長袍人移到了舒臨安面前,舒臨安急忙後退。雖然長袍人向他而來,但深紅的花紋卻在他身後,在地面上向房屋延伸,直到屋子方圓百米的地面上都布滿了深色的紋路。
舒臨安掌心感受到了灼燒感。圓形花紋所在的地方像是一個蒸爐,不動聲色地向上方施加溫度,被枝蔓裹起的房屋就是它要烤熟的包子。
枝蔓與銀葉外加上了一層冰層。冰層沿著房屋的底端圍合,試圖截斷花紋。
再這樣下去,包子還沒熟,先熟的是他的手掌。
分神給那棟房屋,讓舒臨安的感覺即使足夠敏銳,也難以完全避開對方的攻擊。一朵朵火焰在他面前炸開,火焰掩蓋了後面的長袍人,但舒臨安知道對方在不斷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