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啊去告啊,沒人攔你。在百合之軸打勞務官司?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埃夫裡囂張至極,哼哼一聲,滿臉得意。
莉莉絲洩氣,嘟噥道:“我只想再睡五分鐘嘛。出發到現在我才休息了五小時,你看,我的黑眼圈!”
見到她沒精打採的模樣,埃夫裡心中一軟,不由自主地半跪下|身,替她將鞋帶繫上,放緩聲音道:“還有十分鐘就要到達卡戎邊緣了,全境電磁遮蔽,必須要你在才行。”
“噯,”她望向埃夫裡被破壞的基因鏈,老氣橫秋地一嘆氣,“隊長,沒有我你可怎麼辦喲。”
埃夫裡揉揉她的腦袋,彎起眼睛笑了笑:“是啊,沒有你可不行。”
他率先走出休息室,莉莉絲望著他的背影發愣,旋即,一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
“怎麼了?”
“不許回頭!”她搓了把臉,從休眠艙罩上一躍而下,“走走走,開船去。”
光明與黑暗的分界線上,龐大的艦隊一字排開。正前方是卡戎遺跡,恆星的爆炸奪走了星系內所有的生機,如今,連光線都無法透出這片死亡領域。
“埃夫裡隊長。”路德維希的形象投映在通訊螢幕,深藍色的瞳孔深不見底。他的目光掃過那張與羅賽爾別無二致的面孔,沒有驚起一絲波瀾。
埃夫裡抬眸,微微一點頭,面色是少有的凝重:“白鷺那裡如何?”
路德維希側身,讓出側後方戰鬥裝束的女性向導。她反手將頭發束起,微笑道:“準備就緒。”
“從這裡開始,將由幻想號領航,請注意接受旗艦指令。”埃夫裡目光瞥向一旁,莉莉絲沖他點點頭,閉上眼,巨大的思維矩陣展開,共感能力飛速擴張,直到覆蓋所有戰艦。
“抵達蟲洞之前,所有帝國艦隊,都必須絕對服從旗艦指揮。”通訊螢幕中,路德維希發布了最後一個簡短命令,“那麼,願帝國榮耀庇佑諸君。”
通訊切斷。一瞬間,所有向導指揮都聽到了同一個女聲:“這裡是幻想號,請跟隨我穿越卡戎遺跡。”
考慮到聯盟在卡戎遺跡安置stea fa陷阱的可能性,唯一能夠指引方向的兩名向導——莉莉絲和白鷺,分別留在幻想號和麒麟號。
莉莉絲腦中記憶迴旋,不論對於她,羅賽爾,又或是路德維希,卡戎都是一切開始的地方。所有美好的,痛苦的,溫情的,殘酷的記憶,都停留於此。而此時此刻,星系內部只剩下一片漆黑,無盡的深空似乎能吞噬所有希望。
跨越邊境線之前,莉莉絲心有所感,往後方的麒麟號望去,可兩艘戰艦距離極遠,隔著龐大的艦隊,甚至無法用肉眼看到彼此。
埃夫裡握住她的手,她轉過頭,心中一定。
幻想號機翼震動,率先投入黑暗的死星系。
一切在哪裡開始,也將在哪裡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