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飛行了將近5小時,他們終於看到了地表上朦朦朧朧的恆星光,機甲繞過了一座山頭,一片巨大的城區出現在他們面前。
日落後,整座城市如同它的名字,透露出一股頹唐的氣質。
恆星整個落在地平線下,卻有最後的霞光勉強映在渺遠的天穹上,刷上一層寡淡的玫瑰色。
城區的街道如蛛網密佈,高低不一的建築一層一層歪歪扭扭地疊上去,灰白的牆皮裸|露,古舊的電線和煙囪虯結而上,看起來像一幅黑白的後現代畫作。
小巷漆黑幽深,拐角偶爾有零散的塗鴉,空中不時經過河豚般的公共飛艇,他們破舊的機甲在整座城市的掩蓋下,竟不顯得突兀了。
他們把機甲泊在港口,一行人徒步向城內走去。
埃夫裡披上他多災多難的皮外套擋玻璃渣,被莉莉絲狂吐還淋酸雨),星閃換回了他破破爛爛的裙子,莉莉絲的作訓服被泥掩蓋了原色,彌賽亞……本身就一副難民的模樣,四個人完美還原窮苦丐幫形象,混進了同樣風塵僕僕的路人當中。
吃過生物監測大虧的星閃,這回仔細掩去三個人的向導頻波。可惜天生麗質難自棄?),走不出幾步依舊被人攔住了。
三個影視劇中標準反派模樣的飛機頭小混混,左手美工刀,右手啤酒罐,把他們逼進了巷口。
“新來的吧?”為首的紅色飛機頭笑嘻嘻地走上來,抬手就去抓瑟瑟發抖的大眼美少女?),“把這個孩子轉給咱們兄弟幾個怎麼樣?價格公道,現金交易。”
彌賽亞眉頭一皺,正要出手阻攔。
卻見豪邁的“美少女”維持著一臉無辜的表情,拎起破爛的裙擺,轉身就是一個晃花人眼的迴旋踢。他跳得極高,這記重踢正中紅色飛機頭左耳,當即把對方的臉踹進了窄巷磚牆,甚至裂出了蛛網般的裂紋。
“你傻嗎?”埃夫裡見狀大怒,正待逃跑的混混二人組硬是一愣,只見這個“瘦高”的繃帶傷員沖輕巧落地的“美少女”大喊:“不知道引進來點啊,讓他們跑了怎麼辦?”
無辜被罵的星閃一肚子怨氣,猛地抬頭,惡狠狠盯住了僅存的兩個小混混。
“……” 兩人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誰知,就在此時,旁邊的白色短發少年誤)突然動了。
一路被五感過敏和暈機負狀態折磨得要死要活的莉莉絲,終於在落地後成功解除了封印,頓覺神清氣爽。她助跑幾步,貓一樣輕敏地跳起,在牆上連蹬兩下,落在了慌不擇路地兩人面前。
怪力蘿莉沒有說話,幹淨利落地一腳一個,逃跑的混混圓潤地滾回了埃夫裡腳下。
他蹲下|身,抬手拎起了兩人的衣領,掛起了星盜招牌笑容:“來吧,有什麼東西統統交出來。主動從寬,抗拒從嚴哦~”
稍頃,三個被扒了個精光的小混混,瑟瑟發抖地捂襠,在陰暗的小巷子裡迎風流淚。
埃夫裡把他們全部身家倒在地上,認認真真地分門歸置。最後似乎有些不滿,又拿起小刀割掉了三人巨大的飛機頭,準備帶回去賣給發廊。
莉莉絲和星閃一人揮著一條戰利品胖次,在夕陽中追逐打鬧,不時發出童真的嬉笑聲大誤)。彌賽亞在一邊看著,“囧”狀的表情已經麻木了。
埃夫裡再次拿目光從上到下,宛如x光般掃視起三人組。飛機頭老大終於被恐懼壓垮,抖抖索索地開口:“我我我們真的沒有錢了。”
埃夫裡彷彿很傷腦筋,和言語色地和他打商量:“那怎麼辦,我們也是真的很缺錢。”
“對了,你剛才說把‘她’轉給你。怎麼,這裡還可以販賣人口嗎?”
飛機頭嚇得一個立正敬禮:“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不要害怕,我只是問問應該去哪裡賣。要不你們帶路?”
飛機頭小弟狗腿道:“好好好沒問題,大人這邊……”
大哥啪地給了他一個爆慄,轉頭哭喪著臉道:“您行行好,咱們兄弟五大三粗長得又磕磣,還一身的煙癮酒癮,賣不出幾個錢的。”
“你們要是想賺錢,倒是可以去午夜競技場。那裡打|黑拳下的是重注,憑幾位好漢的身手,一夜暴富是絕對噠。求大爺就放過我們幾個吧嚶嚶嚶……”
埃夫裡探尋的目光望向彌賽亞,可惜他對於日落後,也只從地圖瞭解個大概。這些地下場所別說去了,連聽都沒聽過。
飛機頭大哥一邊假哭一邊拿餘光觀察,只見這幾尊兇神面露動搖,兩眼放光,狗腿地說:“我我我可以帶你們去蜂鳥酒館。那兒的老闆娘是競技場的引薦人,有她保薦,絕對沒問題!”
看到埃夫裡的眼色,彌賽亞心領神會,他緊緊盯著混混老大的眼睛,眸色驟然加深,沉聲道:“帶路。”
飛機頭大佬恢複意識時正站在蜂鳥的招牌下,打劫他的繃帶頭就站在他背後,傲慢地用下巴點了點木門,示意他帶路。他晃了晃莫名眩暈的腦袋,走下了門口的樓梯。
蜂鳥酒館正如其名,是一家極小的半地下室酒館,距離港口不遠,一樓和二樓改成了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