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裡和我對峙,倒不如趕緊去救人,中子星很不穩定,被吸進去可是屍骨無存。”
鶴丸厭惡地望了他一眼,到底沒有主動攻擊。
男人瞭然一笑,帶著艦隊好整以暇地撤出了這片危險的境地。
正在此刻,拜厄的指令傳達全隊,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準備返航。”
鶴丸平靜的面孔裂了道縫,她不可置信地抬頭:“我要去救他!還有我弟弟……”
“這是命令,鶴丸艦長。”拜厄疲憊地打斷了她,平靜地重申,“隊長委託的代理人是我,不是你,也是因為他知道最壞的情況下,你可能會感情用事。”
鶴丸冷笑著說:“我感情用事?除了隊長,誰還能壓制第一艦隊?”
“我必須救回他,只要我還是艦長,就擁有武曲號的最高支配權,你無權置喙。”
“怎麼救?卡戎遺跡全境都是電磁屏障。”拜厄煩躁地熄滅了卷煙,“是貿然沖進去迷路耗盡能源,還是幹脆直接撞進中子星裡?在黑暗行星系打撈一臺機甲無異於大海撈針,放棄吧,你是想害死全艦的人嗎?”
“況且,你也該相信隊長,鶴丸,他並不是一個人,星閃也在,恕我直言,他們生存的機率甚至比你還高得多。”
鶴丸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卻固執地拒絕撤退。
拜厄嘆了口氣,道:“那這樣,武曲號就地休整兩個月,等隊長返航時接應,怎麼樣?”
“一年。”
“最多六個月,六個月後必須啟程返航。而且,艦長對自己的隊員有保護義務,你必須向我保證武曲號絕不進入卡戎。”
鶴丸沉默了一會兒,沙啞開口:“我保證。”
“以自由的名義起誓?”
她緩慢地點了點頭,神色疲憊:“以自由的名義。在我有生之年,武曲號絕不會踏入卡戎遺跡半步。”
一直沉默的徵夫人突然開口:“武曲號不能沒有向導,我也留下。”
羅慕急道:“老師!您身體不好,還是我……”
“不。”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緩,溫柔的長卷發隨著搖頭輕輕晃動,“小慕,你有你的責任,我也有我的。”
“不要任性了。”她轉頭,“鶴丸艦長,你願意接受我嗎?”
鶴丸略一點頭,道:“歡迎。”
羅慕面露掙紮,卻無法反駁——她說的話向來合情合理,似乎她只會從最客觀的角度分析問題。
此刻,看著神色平靜溫和的徵,他的內心焦躁不安,突然意識到自己與她彷彿離得很遠。她看自己,看旁人,甚至看窗外的星光,永遠是一個樣子。
拜厄瞭然地拍了拍他的肩頭,這個一向高傲的向導順勢頹然坐下,把臉埋進了掌心。
“自從……那件事後,我一直想變強。”羅慕低沉的聲音彷彿困獸嗚咽,“但事到如今,卻依然不能保護她。”
除了孤零零懸停的武曲號,其餘艦艇紛紛掉頭返航。
拜厄以一種過來人的態度安撫道:“也許你該讓她知道你的心意。長輩們總是很難意識到自己的孩子長大了,在他們心裡,孩子永遠是孩子。”
“徵夫人單身這麼多年,有什麼過往也該淡了。放膽去追吧騷年。看在你這麼苦逼的單戀的份上,向向戀我也認了。”
羅慕微微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只是,不想讓她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