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怔了怔,須臾,她才斂眉回答:“我不是在乎傅大小姐,而是在乎王爺,不希望王爺因為她的事,受到皇上的訓斥。”
她說著,用那雙黑漆漆的水眸望著他。
窗子外恰好投著幾道和煦的日光,將她的面板照的猶如白雪。
言語懇切,但美人始終帶著一種距離感。
片刻後,蕭琅炎揚眉淡淡:“往後所謂的夢到替她生病這種荒唐事,別再發生,你只有這一條命,顧好自己。”
沈定珠怔了怔,竟覺得這冷淡的話語裡,多了一絲關懷。
蕭琅炎會關懷人?真是見所未見。
幾日後,大概傅雲秋“病”的實在厲害。
蕭琅炎來找沈定珠,問她如何聯絡上江蠻子。
沈定珠低眉,聲線綿軟:“王爺派人拿著我的信,去西街盡頭,找一個八歲的乞丐,不出三日,江蠻子一定會來。”
蕭琅炎拿來紙筆,看著沈定珠一筆一畫落成。她的字如帶筆力,撇捺處字跡微瘦,風骨尤然。
大概是沈丞相親自教的,自成一派,寫的頗好。
書信既成,蕭琅炎拿去吩咐徐壽跑一趟。
等待江蠻子來的這幾日,沈定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每日好幾副湯藥灌進去,舌根都跟著發苦。
日常來灑掃的丫鬟,倒是有意無意地給沈定珠透露了一個訊息。
鄭爾蘭捱了二十大板,都起不來床了,還從早到晚地哭,聽說已經求人給她娘帶話去了。
沈定珠對此無動於衷,天塌下來,她會推蕭琅炎去頂著。
第三日,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乞丐登門了,門房差點將他當成要飯的打出去。
好在徐壽攔住,一番交談,才知眼前這個神情倨傲的叫花子,就是鬼醫江蠻子。
蕭琅炎直接帶著沈定珠與江蠻子,乘馬車去了傅府。
路上,江蠻子得知不是給沈家人看病,他黑瘦的面孔上滿是不悅,指著沈定珠不斷搖頭嘆息:“你這個娃娃,真是……哎!”
到了傅府,恰好碰上太子的人。
他得知傅雲秋病的厲害,派了家僕來送補品,抬了十幾個箱子進去,但禮品再多,太子都沒有親自過來。
想必傅雲秋心裡是失望的。
沈定珠瞧了一眼蕭琅炎,只見他神色如常地跟著門房入了傅家。
“我不便進院子了,你跟江蠻子進去。”到了傅雲秋的院落外,蕭琅炎止住步伐,跟沈定珠交待完畢,他就隨傅大人前往正廳喝茶。
丫鬟已經提前告知過傅雲秋,江蠻子的來意。
故而沈定珠他們進屋的時候,雲母屏風早已架好,屋內燃著上好的香料,清新好聞。屏風後,傅雲秋倚靠床榻的身影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