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華的臉皮,如抽筋般抖動不停。
朱子龍看在眼中,心裡則痛快無比。李邦華面紅耳赤,感到有些招架不住,頗為狼狽。
不過,想到千萬人,吾必從之。
他咬牙切齒的突然,向那些衝他說三說四的官員喝道:“以眾凌寡,非君子所為。我是為不允之處,但是心照大明,天日可見。有錯必究不假,可否一視同仁?”
“四海國公不顧高皇帝定下的規矩,然不成他的任何定計,都要凌駕與中樞之上,還得推行天下不成?便是士紳一體納糧之策,以後也會推行天下?”
李邦華此言很有深意,有禍水引流之嫌。
但,確實是關係所有官員和大明讀書人的利益,一時間堂內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主位上的朱子龍。
朱子龍的皇帝分身眼睛眯起,李邦華這句話裡頗為險惡,一句話裡面不知道多少個坑!
還以為他是個清流,也不知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呢,還是本來就是大忠似奸!
隨口一句話,便是如此的刁鑽陰狠,難怪是半隻腳能跨進內閣之人。
當然,內閣中多輩此等之人。
只可惜,這些人把心思放在了錯誤的地方。彼此黨爭不停,對朝政的損害是非常大的,明末朝堂為何亂象紛呈?多半原因來源於此!
明明誅心大半成功,可是此人卻仍然不願意面對現實。
朱子龍從龍椅子上緩慢踱下來,背手看著李邦華,輕呼一句斥道:“李公,論年紀,你可以做朕的爺爺那一輩份的人了,可是怎麼還如此不成熟?連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都不知道?你張嘴就來,什麼都敢說,就沒想過後果是什麼?”
“邦華公啊邦華公,你讓我很失望,你知道嗎?枉你為清流中柱!真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李邦華被朱子龍猛的劈頭蓋臉一陣教訓,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可是,皇帝罵大臣,就算無理也佔三分勢,何況這會兒還佔著理,他只能是聽著。
良久過後,他漲紅了臉,嘶聲叫道:“皇上,臣今日本來只是一腔碧血……”
“碧血不碧血的,誰知道?哦不對,是根本就不重要!”
朱子龍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重語喝斥道:“天子替天行道,上天罰行不罰心,評判一人種種,不是看他說什麼,而是看他到底做了什麼。你說碧血就碧血了,我怎麼知道你內心在想什麼?俗話說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況,你身為大臣,僅僅有碧血就夠了嗎?”
“聖人還有言,民為重,君為輕。再說了,是國家社稷重點,還是你個人的清名重要?還是說在你心中,個人名位,其實比國家社稷還重要?”
朱子龍這話,說的可就有些誅心了。
一陣暴風驟雨似的喝斥,罵得李邦華腦海中麻亂一片。也讓百官們張口結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自始至終,朱子龍都是在用嘴說理,沒用過廷杖。
倒不是,他是啥正人君子,喜歡動嘴不動手。
主要是,你殺他吧,沒講清楚的話,鐵定是殺人容易,失理更容易,那自己就白廢功夫了。
不殺人,用廷杖吧!
那等於是幫人家增加名望,簡直就是賠本的生意。
廷杖是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創立的不人道、嚴酷的刑罰之一,主要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官員。大庭廣眾之下,讓校尉用棍子打屁股,這不僅是對肉體的傷害,也是對人格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