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斟酌道:“幾家老親底子還是有的,待鐵爺爺回來,再著人去通知。孟家……”
孟家一派皆是文人,戰五渣,全然沒有指望。
香火情猶在,必然要伸出援手,生死悠關,賈府未必有餘糧,怎麼幫成了大難題。賈赦揉了揉額頭,想起孟老太太,咬咬牙道:“清點人頭,多少支應總是要的。”
易先生嘆主子心軟,這頭若是不相幫,老太太那邊只怕也交代不過去。
只是不知這賈府少了大半人丁,若是出了差錯該當如何。縱有不贊同,可這都是賈家事,他一幕僚也駁不得,“主子心慈,想來老太太該是欣慰的。”
“先生莫要笑我了。”賈赦苦笑,他又如何不知道,這會幫了別人就是拿全府性命開玩笑,可讓他事不關己,想起老太太,他就做不到。
兩人就這麼坐著閉目養神,直到老鐵頭回來,賈赦對著老鐵頭耳語了一陣,這才對易先生道:“今日只怕要仰賴先生了。”
“為主分憂,主子不必如此。”易先生擺擺手。
二人一邊走著一邊商討細節。
到了二門,府裡十歲以上的男丁和健壯僕婦佔滿整個院子。
這邊僕下搬來一把椅子,賈赦也不坐,就站在眾人面前。
人群悉悉索索的聲兒一點一點慢慢消失,老鐵頭站出來對著賈赦點點頭,打了個手勢,呼啦啦走進來數十位拿著的兵丁,不發一言整齊列隊。
除了府里老人,旁的哪裡見過這個。
老鐵頭見樣子難看,皺了眉高聲道:“全都給我站好了,昔日咱們靠著賈府安穩度日。如今府裡有難,我們該當如何。”
僕從瞧著架勢,具知不是小事,各個都驚懼不已,有那忍不住的,早已腿軟的跌坐在地上。一時間人心浮動,礙著拿槍的兵丁,這才壓住了場面。
“站穩了,別動。”
如果說前些日子從蜜罐模式掉到了困難模式,那麼今天,泰聰二十一年,賈赦已經進入地獄模式。
卯時一刻天還未大亮,賈赦穿著一身短打到了演武場。
從扎馬步開始,已經蹲了一刻有餘,前頭那位結實如牛的張師傅還不曾發話。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日頭慢慢升起,賈赦的腿越來越重,豆大的汗一滴一滴從額頭順著睫毛再到脖子,眼前越來越模糊,空氣越來越稀薄,他覺的……可能真的堅持不住了。
終於張師傅喊了停。
一旁候著的小廝趕緊上前。
張師傅卻制止了小廝的動作,親自扶著賈赦用洋巾子幫他擦了汗,這才慢慢地餵了他一點點水:“歇一會再喂點,不宜過量。”
“多謝師傅。”
賈赦慢慢的緩過來了,先是行了一禮。
他知道這是賈源的親兵,今後也是他的先生。古人尊師重道,無論如何,他都得把禮做足了。
這麼一會就能緩過來給他行禮了。
張師傅對大公子倒有些刮目相看了,府裡的哪個不是寶貝蛋,倒是沒想到眼前是個硬骨頭,“不必多禮,功夫練起來須得日日不綴,望公子不要半途而廢才是。”
“謹遵師傅教誨,赦不敢忘。”
這邊話未說完,那騎射師傅已經等著。
張師傅也不廢話,同教騎射的關師傅打了招呼就回屋睡回籠覺了。
“關師傅有禮。”
賈赦認命的向傳說中關二爺後代的關師傅行了一個標準的拜師禮。
關師傅而立之年,留著一把所謂的美鬚髯,據說每日大半時間都花在這上頭。一大半鬍子遮住了臉,完全看不清楚相貌,只兩個銅鈴大的眼睛,看著怪嚇人了,這會卻哈哈大笑:“咱們不來那些個虛禮,我帶你去馬棚瞧瞧。”
“哥兒不可,那馬棚是什麼地方,哥兒怎能去……去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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