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郡。郡守府。
黑甲男子與眾士子焦急地看著兵聖巨影裂開封鎖的空間。
伴隨著封鎖的空間被打破,雲中郡的立體影象上開始顯示出平原縣城的景象。
漫天的血光下,無數大秦男兒捨身撲向死騎。屍體鋪滿大地,血流成河。
一個鮮血淋漓的漢子剛剛邁過同伴的屍身,還沒來得及舉刀就被一根骨槍穿身。骨槍一震,漢子四分五裂。
五個年輕男子同時撲向一具死騎,在骨槍臨身之際瘋狂地自爆了。碎肉四濺,鮮血如雨。
……
無盡的悲壯與慘烈氣息,透過影象傳遞出來,讓在場的所有士子為之落淚。
“撲哧!”
一口鮮血從黑甲男子口中噴了出來。兩百多萬大秦男兒啊,我是罪人,我是大秦的罪人!
一聲劍鳴響起,黑甲男子瞬間拔出了腰間的佩劍,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大人,不可啊!”
“大人,雲中郡還需要你,大秦還需要你!”
“大人,這是雁門關守軍的過錯,不關大人的事啊!”
……
眾士子驚惶大喊著,齊齊伸出手來,按在鋒利的古劍上,相要阻止郡守大人的自殺。然而,想要阻止半神境界的強者那是何等艱難。
鋒利的劍鋒已經劃開了黑甲男子的肌膚,不斷深入進去。一縷縷鮮血從脖子上流出,染紅了劍身,也染紅了一隻只妄想阻擋的手。
黑甲男子面向眾人,慘然一笑,道:“數百萬大秦男兒死亡,這份罪孽陛下能饒得了我?雲中郡的萬民能饒得了我?我還有何面目去見陛下,我還有何面目去見治下的鄉親父老?”
“大人,不可啊!”一個頭戴儒冠的中年士子死死按著劍柄不鬆手,口中快速地說道:“大人現在自殺又有何益處?大人您別忘了,現在平原縣城還有無數婦孺等著大人去救。”
“大人,難道你還想讓那些手無寸鐵的秦女也枉死嗎?”
似乎緣於這段話說動了黑甲男子,黑甲男子按劍的力量一下微弱下去。眾士子慌忙拿下黑甲男子的古劍,放在一邊。
一位士子捏動法訣,一道聖力射向傷口。在聖力的幫助下,黑甲男子脖子上的傷口停止了流血,但傷口依然存在,沒有半分癒合。
畢竟是古劍啊,憑普通的手段是無法癒合它帶來的創傷。
黑甲男子環視在場所有計程車子,目光裡帶著決然,似乎在其心裡已經下了某種決定,一種無可阻擋的決定。
最終,黑甲男子的目光落在了剛剛發話的那個中年儒家士子身上。
“張衡!”
張衡躬身一禮,“在!”
“即日起,由你暫代郡守一職,直到鹹陽宮發來新任命!”
“大人……”張衡大驚,想開口拒絕。
黑甲男子瞬間抬手,不容反駁的話從他的口中吐出:“吾意已決,不必多言!”
“是,大人!”
得到這句回複後,一道血色烽火令不知從何而來,出現在黑甲男子手中。
黑甲男子身軀輕輕一震,一束黑發斷裂,飛向血色烽火令,隨即,血色烽火令與黑發一起自動燃燒起來,剎那後,二者雙雙消失不見。
“大人!”“大人,你……”
眾士子為之駭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男子的黑發就等於頭顱,斷發如斷頭。郡守大人這是要……
“吾要拿頭去問問‘雁門關’的守軍,這份血債有他們一份!哪怕吾下到黃泉,也要等著他們給出回複!”